拆开一只新的药剂瓶,分了几粒药进去,想起魁米说的话,这个级别的药已经能在瓶子上画骷髅头了。还是和善存维生素差不多大的药。裹着淡的包衣,年绅倒了杯温水吞下一颗,回到卧室,没有开灯直接躺在床上。
全屋立体式音响系统,用遥控器开了音乐,张惠妹的《哭砂》。年绅微闭眼睛,等待药物生效。完全静下来之前心里满满的都是杨可,从再次见到她,她的一颦一笑就时刻出现在他眼前,不管是午后暖阳下她纤细手指抱着一大杯温热的奶茶,还是在宾馆裹着黑色大衣,看人的时候有些不自信的表情,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这是她,又不像她。
年绅起身去书房。从书柜下端的柜子里拿出一盘录像带,家里没有录像机能播放它,可它依然完好的保存着,密封袋,干燥剂,贴着标签,上写2002年12月,往事。将它放归原处,年绅换了一身纯黑色家居服,随意翻着手机。相册里有关人物的相片很少。最近拍的一张是在杨可房间看到的那张她和爸爸妈妈的合影照片。
以前的她在舞台上那样自信,芭蕾从来都是用鼻孔面对观众的舞蹈,原以为这样的自信会贯穿她的生活,不知道她是太久不站在舞台还是将舞蹈和生活区分的太清楚,她不骄傲,甚至缺乏自信,会因为内心的不安因素妄图掩饰自己。
年绅回到卧室。将自己无力的丢进床上,灰黑色床品,确切的说,整套房子都是灰黑色的视觉设计,连窗帘都如此,能让人最快静下来的冷色调,像他本人一样缺乏热情。年念失踪后他买了这套房子,不想让父亲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所以搬出来,日日夜夜陪伴他的除了寂寞,就是孤单。
手脚开始麻了,比之前吃的那种药麻的速度快很多,但药效确实更强,能够让他很快的感觉到平静,因为思念杨可而产生的堵感也散去了,久违的困意袭来,无梦的睡眠,已经远离他好一阵子了。
杨可最近也醒的很晚,睡眠时间好像越来越长,周六不想在家里和苏赫独处,整理完毕打算去找殷果,苏赫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盼着她离开,反而粘豆包一样的贴上来,说自己也要去健身,送她一起去。一起还是监视,她懒得深究。巨坑每划。
到健身中心的时候殷果刚上完私教课,见到杨可来特兴奋,就像以前一样说什么都要拖着杨可去给她擦背,杨可没想着一大早来健身中心就被硬拉着洗了个澡,算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进过公共浴室了。
“可可,你和你老公感情不好,当初为什么嫁给他的。”浴室没有别人,殷果洗完头很严肃的问了这个问题,杨可在她旁边的格子,站在莲蓬头下发呆,被她这么一问才缓过神,有些不自然的说:“他妈妈对我特别好。”
殷果直接冲过来,掀开了杨可这间格子的布帘,一脸崩溃的看着她说:“我有个同事,也是和你同一个原因结婚的,她和她老公感情一点儿都不好,就因为婆婆对自己不错,就嫁了。我真是搞不懂你们,你是嫁男人,又不是嫁婆婆,他妈对你好有什么用?”
杨可不说话,只是抬手理了理头发,接过殷果手里的搓澡巾说:“我帮你擦背吧。”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殷果捏了捏杨可的手臂,以前杨可就瘦,但因为跳舞浑身肌肉分布匀称,现在一看就是长久不动,肌肉都有些萎缩了。
殷果摸了摸女人身上最容易挂脂肪的部位,叹口气说:“一点儿赘肉都没有,你得多虐待你自己?肌肉没以前的弹性了,连点脂肪都不长,你去哪儿经历自然灾荒了?”
杨可绕到殷果身后,很柔的替她擦背,环境不同,时光却倒流了一般,还能想起以前上学时一起去洗澡嬉闹的样子,虽然模糊,但她记得。
“没有,我一向吃的少,习惯了,脚受伤跳不了舞,不训练肌肉没有以前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