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台仔细聆听,他确实听到了鼓声!“有鼓声靠近,派人前去查看!”手下骑兵领命而去,很快便带来了消息。“太保,对方不过只有一人,由牛车拉着大鼓,不断靠近我军!”一人一牛一鼓一车,竟然敢靠近鞑靼军阵?鞑靼猛攻三阵,明军顽强抵御,双方一时之间,都难以奈何对方。战场上陷入短暂的安静,使得那鼓声越发嘹亮。咚!咚!咚!“来者何人?你在战场击鼓,是为何意?”阿鲁台破口大骂,“今日,我必斩你人头!”待那牛车靠近,众人才看清楚来人面孔。典型的蒙古人模样,如今却穿着明军军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那牛车缓缓驶向广宁,随后停靠在城楼之下。鼓声依旧,却令城中百姓振奋不已。“这是……《宁王破阵乐》!”“宁王殿下,是宁王殿下来了!”“宁王并没有忘记我们!”城楼之上的明军,不知为何百姓这般振奋,反观城下的鞑靼老兵们,一个个面色铁青。鼓乐,已经被鞑靼人彻底抛弃,毕竟那鼓声就如索命幽魂,让他们心生畏惧。“吾乃玄武卒百户,哈尔木。”哈尔木手持鼓槌,笑道:“听闻鞑靼人,有意挑衅大明?宁王殿下给你们两个选择!”阿鲁台皱眉不止,他并未打断对方,早就听闻宁王善谋,用兵如神,今日却只派一个小卒前来救援广宁?“三通鼓前撤退,进献牛羊三千,宁王殿下就当无事发生!”“三通鼓后不走,广宁城给你们,宁王殿下亲自前去草原拜会!”呼!好狂的宁王!阿鲁台正欲开口,却注意到手下士兵的变化。听闻宁王之名,他们双手竟然忍不住颤抖!虽然阿鲁台三人的兵马,未曾与宁军交手,可宁军的威名,他们却在其他人嘴里听说过。被火铳打断手臂,无奈截肢的惨状,鞑靼士兵们如今还历历在目。大家伙为何敢攻打广宁?不就是此地换了藩王,欺负新来的么?如今宁王插手此事,那便与以往不同。“阿鲁台,打不打?”脱火赤跃跃欲试,谁不想跟大明宁王交手呢?棋逢敌手,将遇良才!马儿哈咱冷笑道:“最好冷静些,汝等难道不见瓦剌马哈木乎?”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三人,也曾突袭西安府。最后听说,马哈木被宁王阵斩而亡。咚!一通鼓敲响,哈尔木浑然不惧,他清楚自己身后站着的是宁王。鼓声激昂,一人一牛车,足以挡住千军万马!阿鲁台很快陷入沉思,他在权衡利弊。即便攻下广宁城,求粮也是交给鬼力赤统一分配。城池无法占据,还要得罪大明宁王,杀人越货的代价过高!倘若这般灰溜溜逃走,他跟鬼力赤又有什么区别?“我等前来,并非有意挑衅大明。”阿鲁台笑道:“只因草原青黄不接!只要宁王殿下,能够大发善心,赏赐秋粮,我等这就撤兵!”辽王朱植看向城下小卒,万万没想到,最后让双方有何谈机会的,竟然是一首《宁王破阵乐》。“大明,永不妥协!”哈尔木当即脱口而出,随后敲响了第二通鼓!咚!咚!咚!阿鲁台脸色大变,他本想与朱权谈何,谁知对方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阿鲁台,继续僵持下去,对我们没有好处。”“如果攻城有变,损失的都是咱们本部兵马。”脱火赤把玩着手中长弓,笑道:“那人的头颅,我要了!”此等威胁之语,哈尔木面不改色。“看在同为草原汉子的份上,我要提醒你们,马上就该三通鼓了!”三通鼓不退,就是与宁王为敌!阿鲁台心中复杂,三万人马,被人家三通鼓击退。传出去岂不是沦为笑柄?“阿鲁台,咱们三人的部落,可不缺粮草。”“为了鬼力赤去拼命,恕不奉陪。”马儿哈咱直接调转马头,擅自选择了退兵。这等行径,让阿鲁台始料未及。哈尔木果断落下鼓槌,要敲响第三通鼓!“撤!撤退!”阿鲁台心惊胆颤,直接头也不回,选择了逃离广宁。得罪宁王的代价太大,损兵折将后,以鬼力赤的德行,一定会吞并他们。“宁王朱权,今日屈辱,我记下了!”阿鲁台回望广宁,城中守军已经为宁王欢呼。哈尔木轻舒一口气,他接受任务时,也曾心惊肉跳。任谁都害怕,万一鞑靼人不怕宁王,直接选择攻城,到时候定会血流成河。朱权却对鞑靼人的欺软怕硬了若指掌。“哈尔木,你放心去吧!要是真死在广宁,本王让整个鞑靼给你陪葬!”正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哈尔木果断架着牛车前来。没想到三通鼓,当真能让鞑靼人退兵。辽王朱植此时惊魂未定,“快!开城门,让牛车进来!”郭英始料未及,这才想起自己肩膀中箭,“快!来人给老夫拔出箭头!”——广宁城二十余里外。朱高煦早已带着五千燕山铁骑蓄势待发。“世子,鞑靼人应该已经劫掠而去,咱们出发吧!”丘福脸上谄媚,这个最像朱棣的王子,日后定能继承世子之位。至于名为世子,实为胖子的朱高炽,丘福一向看其不顺眼。每次出征,都是满口仁义道德,哪有跟着世子吃香?每次打胜仗,都能让弟兄们吃香喝辣。“也好,咱们就去迎迎辽王叔!”朱高煦一马当先,冲向广宁城。城下安静如初,看起来却没有鞑靼人劫掠的痕迹。“世子,莫非辽王殿下已经跑了不成?”“他敢跑?你是不知道皇爷爷有多狠!”朱高煦高声喊道:“城中百姓不要怕!我乃燕王之子,前来救你们了!”不到一刻,城楼之上,人头耸动。辽王朱植冷哼一声:“多谢四哥关心,我广宁卫安然无恙,无须他挂念!”见到辽王朱植的一刻,朱高煦有些发懵,简直是活见鬼。鞑靼人是有多菜,这都没有攻下广宁?“告诉燕王,本王得十七弟相助,三通鼓退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