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岛。朱权的造船大业,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相较于其他水师,重视舰船数量,朱权则更侧重于质量。“黄老,先把我图纸中的龙船造好。只要有了此物,本王便可横渡黄海,剑指虾夷。”摆在朱权面前最大的难题,便是海上作战,没有趁手的战舰。虾夷被割地不假,但扶桑人不是傻子,绝不会轻易对朱权放行。如今两国保持着为妙的关系,贸易照常做,谁会跟银子过不去?赚钱嘛,不寒碜!至于朝廷的表态,也已经随着锦衣卫的密旨送达。“有父皇兜底?”朱权嘴角上挑,“那就别怪我了!”年关将近,朱权早已送走了三位王妃。身为塞王之一,保土卫国是他的责任。大明统治者,对海疆的保护历来不足。其实,自元朝开始,倭寇便已经频频出现在东南海域。想要一劳永逸的最好方法,就是从根源上铲除倭寇。朱权如今第一步,就是攻打虾夷,得到进攻扶桑本土的跳板。说来也是好笑,倭寇向来将朝鲜作为进攻大明的跳板,殊不知虾夷也被朱权如此类比。“小皇叔,今日新年,您是不是想皇婶了?”朱允熥提着两坛酒,便要找朱权来牛饮。好不容易出了应天府,何况还有皇爷爷的谕旨,没有了朱标的管教,朱允熥犹如脱缰野马。这些时日的训练,让他的皮肤黝黑不少,却显得更为坚毅硬朗。纨绔子弟的气质变少,徒增军人铁骨铮铮。“允熥,我就知道你要偷偷找小皇叔喝酒!”朱允炆儒雅随和,同样脸上充满坚毅神色,手中则拿着一些佐酒小菜。“大哥!你算的真准,就差下酒菜!”朱允熥如今已经克服了晕船,重燃称霸七海大海贼的梦想。可惜,如今欠缺一支战船。“你们两个臭小子,过年都不回应天府!父皇和大哥,恐怕要在心里骂我了。”朱权笑着拿起一坛酒,随后便猛灌一口。苦酒入喉心作痛,不知妙锦彩蝶她们过得可好?威海卫指挥使刘得,如今垂垂老矣,依旧战斗在一线。朱权与倭寇的战斗,使得此地已经不安全。既然在此地造船练兵,朱权便有保护百姓的责任。“小皇叔。”朱允炆喝了口酒,看向辽阔的大海,感慨道:“外面的世界真大!远比应天府还要大!”“为什么皇帝,就要拘泥于皇宫之中?那是天下共主?可笑!连他自己的江山都未能一窥全貌!”少许微醺的朱允熥,大呼道:“大哥说的是!皇爷爷好歹去过不少地方,咱两从出生到现在,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凤阳!”朱权赏了两位皇孙,一人一个暴栗,笑道:“寻常百姓,还羡慕你们两个能够天天住皇宫呢!”“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在其位,谋其政!你们要想办法,让天下百姓过得更好才是!”两人赶紧点头,说来也怪,朱权跟他二人明明年龄相仿,但皇孙们就是能听进去。反倒是黄子澄这般翰林学士,长篇大论,引经据典,惹得两位皇孙颇为不悦。“小皇叔!你那一日教我的刀法,如今我终于学会了!”趁着微醺,朱允熥抽出手中战刀,在月下横扫开耍!“小皇叔,这刀法如此凌厉,可有名字?”“此刀法,乃是我在夏季悟出,又分为八式,就叫夏季八砍吧!”朱允熥大笑道:“好!我就是夏季八砍第一传人!”夏季八砍?朱允炆只觉得小皇叔话里有话,可酒精上头,让他难以觉察。“小皇叔,大哥总是对我练武有意见!”“无妨,待我交他一套思考方法,名为夏季八想!跟你的夏季八砍一起运用,可谓是妙用无穷!”很快,朱允熥在寒风中舞刀,酒醒了不少。“小皇叔!我怀疑你在骂我们!”“没事,多练练夏季八砍,以后杀敌用得上!”酒过三巡,饭过五味。朱允炆只觉得尿意来袭,赶紧前去解手。平日的皇孙,一向温文尔雅,如今酒酣胸胆,也有了粗犷的一面。“大哥,我陪你去?”“闭嘴!老子又不是三岁娃娃,谁用你陪?”朱允炆找了个无人之地,看向辽阔大海,高呼道:“风萧萧兮易水寒!整个大海,都是咱尿盆!”话音未落,周边便有风吹草动。可惜朱允炆早就被酒精麻痹,并没有注意到。唰!钩锁突然杀出,随后绑在允炆脖颈处。“小皇叔……”允炆反应不及,已经被来人一记手刀击晕。——隔日。朱权睡得正香,就听到夏原吉夺门而入。“殿下!大事不好!皇孙被抓了!”夏原吉手持书信,直接交给朱权。“臣,足利义满,诚闻宁王殿下爱兵如子。”“大明与扶桑一衣带水,此番邀请明军士兵前往扶桑。”“宁王殿下愿意接此人回去,我等自然夹道欢迎。”“倘若殿下不愿,臣便令此人长居扶桑。”砰!朱权一把将书信甩在地上,从对方口气中,足利义满似乎并不清楚允炆的身份。只是看到允炆和自己喝酒,这才有了歹心,以为那是朱权的得力部下。“小皇叔!您可一定要救救大哥!”朱允熥惊慌失措,眼中含泪,“都怪我!若不是昨日我找您喝酒,大哥就不会被抓!”朱权心烦意乱,让人将允熥带了下去。龙宫岛守卫如此严密,究竟是何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允炆?莫非,其中出现了内鬼?朱权很不愿意相信,龙宫岛民与他共同抗击倭寇,都有过命的交情。“原吉,最近船厂在外可有招人?”“回殿下,招了不少威海卫的百姓!不过他们只是负责运输伐木,并没有参加造船!”朱权深吸一口气,说道:“在本王回到龙宫岛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岛,不得有书信来往!”夏原吉心中一惊,聪明如他,很快明白了朱权所指。“殿下……您是说……”“叫上李嘉,陈石,与本王前去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