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前,他曾经去过大明,他仰慕那个国度。
朱高燨在海上漂泊了几天之后,重新又踏上了陆地,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令他非常舒服。
“免礼!”朱高燨略抬了抬手,拉梅萱等人谢恩之后,才敢从地上起身。
自然,暹罗国的跪拜之礼,与大明还是有所差异,且这个国家依然用手抓饭吃,且男子上身依然不穿衣服,下围着丝嵌手巾,加以锦绮压腰,但至少女子是穿长衫的。
看到人群中居然还有女子,朱高燨很是诧异。
担任此番翻译的哈三很会察言观色,忙上前来低声对朱高燨道,“殿下,此国女子因志量果决胜于男子,是以地位极高。”
朱高燨心说,僧人尼姑也极多!
因为拉梅萱的身后,便是诸多僧人尼姑,他们穿着与大明出家人一般的装束,这让朱高燨生出了要去寺庙里住几天的念头。
此地离阿瑜陀耶的王城不远,当然,若是坐大象的话,自然是要花至少十天半个月。
朱高燨的履带装甲车从军舰上,缓缓地驶下来,看到这庞然大物,拉梅萱的眼里难掩震惊,而那空膺飞快地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帘,唯有他自己的心里非常清楚,是何等不平静。
如果,他能够有一辆这样的车,整个暹罗便可以在他的统治之下了。
“暹罗国王,很抱歉,本王一向追求效率,不愿意把时间花在路上,从这里到贵国的都城阿瑜陀耶虽然不远,可是乘坐大象的话,还是太慢了一些,本王想邀请国王殿下和您的亲近之臣一起乘坐我的车去贵国都城?”
拉梅萱并不觉得很丢人,他这种经过大起大落,大风大浪的人,在乎的只有得失,而不是自己的颜面,因此,接到朱高燨的邀请后,他非常高兴,“是敝人的荣幸!”
拉梅萱上了车,他的贴身护卫和他一起,其余人等,自然是乘坐大象了。
“尊贵的皇子殿下,我暹罗与大明世世代代都是非常亲近的关系,我们一直奉大明为主。永乐元年,我们就一直派使臣前往大明,就算要越过千山万水,我们也一直都非常坚持。”
履带装甲车飞快地朝前行驶,拉梅萱的手把住了装甲车内的扶手,他不放过任何一点和朱高燨攀交情的机会。
不管是军舰还是车,大明的这些庞然大物都是用钢铁制作成的,铁在水上居然不会下沉,而如此沉重的车,居然不需要人推马拉就能够行驶,且速度如此之快,这些已经超出了拉梅萱的认知范围。
人类,总是对无知的,不知道来历的东西充满了恐惧。
恐惧,令他们屈服,甘愿被沦为奴隶。
朱高燨笑了一下,“这是好事,不管是对我大明还是对暹罗来说都是好事。”
当然,这个“好”的意义是不同的。
“我大明有对所有的愿意亲近我大明的国家都敞开了怀抱,我们愿意提供支持,提供保护,结成联盟关系,通过合作实现共赢。“
哈三将朱高燨的意思精准地表达了,拉梅萱听着非常激动,他忙问道,“不知道大明愿意给暹罗什么样的帮助?要知道,‘暹罗’这个名字本来就是贵国的太祖高皇帝赐下的名字,现在我暹罗有很多问题,都需要得到大明的帮助。”
景清忍不住朝朱高燨看了一眼,朱高燨的眼睛也微微眯起,手指头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上轻轻地敲了敲,不动声色。
狗儿忙将一盏茶递给了四殿下,澹澹的清香,弥漫在装甲车里狭窄的空间,惹得拉梅萱忍不住朝那杯茶看去。
这是个傻白甜啊!
朱高燨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很快,心里便有了主意,看来,这一次要在暹罗多待上些时日了,他喜欢一次性把问题解决,即便一个局面不可能维持永久,但最起码能多维持一段时间,就尽量多维持。
“这些事,等到了都城后,再商议不迟!“朱高燨说完,闭上了眼睛,抬手揉了揉眉骨。
拉梅萱便知道,四皇子殿下是累了,他当即闭上了嘴巴,一门心思地透过很小的玻璃窗口朝外看去,两边的景致飞快地朝后退去,可想而知这速度有多快。
拉梅萱在车上到处摸着,细细地抚摸,眼中是极为灼热的神情,如同抚摸久违的情-人的裸-体,令人不忍直视。
拉梅萱想着,要是他能从大明弄到一辆这样的车,还需要愁他眼下不得不面临的问题吗?
拉梅萱的父亲拉玛铁菩提一世,历史上又称为乌通王。
拉玛铁菩提一世娶了素攀武里国王的女儿,但素攀武里国王没有儿子,将王位传给了拉玛铁菩提一世。
元至正十年,素攀武里天花肆虐,拉玛铁菩提一世将都城迁移到了阿瑜陀耶城,并趁此机会脱离了素可泰王国。
此时的暹罗,如同中国的战国时期,小国遍地都是,一座城池便是一座王城。
在拉玛铁菩提一世的统治下,阿瑜陀耶王国发展迅勐,他一面从缅甸引进《摩奴法典》,根据本国的情况进行修订,在自己的王国内实现法治,整顿秩序另一面鼓励波斯和中国商人前来阿瑜陀耶经商,阿瑜陀耶作为港口城市很快繁荣起来。
洪武二年,拉玛铁菩提一世逝世,此时,暹罗成为两个强大的王国,北面与兰纳接壤的是素可泰王国,南面临海的是阿瑜陀耶王国。
拉玛铁菩提一世将王位传给了儿子拉梅萱,但拉梅萱常年驻守边疆,且曾经统帅大军征讨高棉人而无功,难以服众。
因此,王位被伯父,拉玛铁菩提一世的哥哥波隆摩罗阇一世篡夺,好在,伯父留了拉梅萱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