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此话之后,马明罗眼见着阴长生光是一僵,随后脸色越来越差,本来就苍白的小脸儿,如今居然隐隐泛出了绿光。
“稳住啊陛下,千万要稳住!!”马明罗惊慌失措的叫道。
而阴长生也不含糊,只见它一把就扯过了马明罗的耳朵,将其拧成了麻huā状,随后咬着牙恶狠狠的骂道:“我稳你个大长脸啊!究竟他娘的怎么一回事儿,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让你俩组团儿生不如死你信不信?信信信信信!”马明罗用余光扫了一眼正在揉舌头的谢必安,立马就明白了这不是今晚的头一件丧气事儿。
其实也不怪阴长生窝火,要知道它计划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的夺回了皇权,多好的日子,可老天似乎还真就不想让它过消停了,命运的捉弄下,龙椅上的屁股还没坐热就出了两样让它头疼的事情,这种经历放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抛去那阳玺失窃一事暂且不谈,单说说这次地狱炸监,多么离谱的一件事。虽然以前地狱也发生过鬼魂脱逃之事,但那一次乃是有叛神大闹地狱所致,哪像这一次这么离谱?
根据地狱鬼差们送来的急报所描述,这一次叛逃的亡魂粗略估计便有一万以上,分数个地狱的鬼魂相加而成,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能够跑出来,急报上称,说有两名本领高强且了解地狱地形的神秘人物带头,一路砍杀最后攻破了第一层,但在这阴间它们又能跑到哪去?所以那些罪魂脱狱成功之后,必会想方设法前往阳间,就像上次所发生地狱暴动一样。
由于罪魂没有投生资格,所以想去阳间只有经过阴市,而觐都城便是前往阴市的必经之路。
在听完了马明罗讲完了那篇急报之后,阴长生咬牙切齿的骂道:“废物都他娘废物,地狱什么时候变成茅坑了?怎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平时养着你们用来干什么的,能不能走点心啊你们?我才刚刚掌权就给我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你们说这件事怎么办吧。”
谢必安和马明罗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出一句它们当真怕了,特别是谢必安,十分精明的它如今已经嗅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且见它当时眼珠溜溜打转儿,心中不停的念叨:两个神秘人带领着罪魂们发起了暴动?而且不是从外面攻进去的?天王老子,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是那两个家伙?该死如果是他们的话又该怎么办?要知道那俩损贼可是它们亲手关进去的,如果这事儿被阴长生知道了的话,那它们可真得组团嗝儿屁了。
不行,如今权宜之计还是装哑巴为妙,想到了此处谢必安便偷偷的将舌头全都塞进了嘴里。
而就在这时,阴长生忽然皱了皱眉头,紧接着斜了一眼它后,冷笑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们前阵子不是抓了两个家伙关到地狱里面去了么,一个叫冥侠关灵泉还有一个是活人踏境者,嘿嘿,嘿嘿嘿嘿嘿…………………”
你别笑行不行,想把鬼吓死啊!?谢必安和马明罗如坠冰窟,心想着这老鳖三怎么什么都知道?完了完了完了,看来这一次它们真的要死的开怀死的透彻了于是,那谢必安为了活命连忙吐出了舌头道:“不是,陛下你听我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只见阴长生双眼猛蹬大吼了一声,直震得那房粱上的灰师师掉落整个阎罗殿都在颤抖,谢必安马明罗差一点就坐在了地上,那一刻所有的狡辩都已经显得多余,于是它俩只好五体投地不停的恳求阴长生之宽恕。
阴长生到底是阴长生它很快便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尽快的想好对策,于是它当时便沉声说道:“求饶有什么用?我且问你们,知不知道那个活人的来历?”
“属下该死。”谢必安颤抖的说道:“我们实在不知那小子的来历,当时捉住它后,钟,钟圣君也曾让我们查其底细,那人没有姓氏,知道是阳间北国人氏,可我们翻查当年的生死簿却发现,他说的那一天,北国因为杀戮根本就没有任何婴儿投生,所以实在无从下手。”谢必安说的很对,其实世生本不该出生在世上的,他的命运本该同当年那些孕妇一样死在那次屠杀孕妇的惨剧之中,但是画中僧的出现却打破了本该属于他的命运,这才引出了后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的人,难道也跟天道出错太岁现世有关?”
阴长生沉思了一会儿后,心中竟涌出了一丝后悔之意,当初他真的是太大意了,根本就没把这小子放在心里,它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天衣无缝,整个地府都无人能阻,而那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根本就到不了三途,退一万步讲,就算它们去了三途又能如何?三途早就空了,仍搬不来任何救兵。
但它哪里想到世生和关灵泉他俩,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带领罪魂攻打出了地狱呢?
一想到世生的离奇身世,阴长生心中便已经觉得有些不妥了。
因天道出错而生的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到了阴间,而且又在它夺回地府的头一天就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看上去是巧合,但其中却也许隐藏着一个对阴长生来说可能致命的必然性。
难道,这是“命运,作祟?
身为上古鬼神,阴长生自然明白“命运,的真相,所以从那一刻开始,它再也不敢轻视此事,就这样沉思了好一会后,阴长生才对着谢必安和马明罗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想不想留下这条狗命?”
两名阴帅自然想要活命,于是连忙回应,阴长生这才点了点头,然后用少有的正经语气对着它俩说道!”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的命暂且留在我手里,但你们要将功赎罪,接下来这件事如果再办砸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们。”
“是,是!”谢必安大喜过望,随后说道:“陛下尽管吩咐,水里来火里去,我等不会皱一丝眉毛,陛下,是不是要我们几个去捉拿那些罪魂?我们现在就去!”
“这个倒用不着。”只见阴长生用手摸了摸下巴,之后说道:“你们现在要做的,是追查阳玺之事,没了阳玺,咱们所做的一切到头来终是一场空,我刚才想了一下,那阳玺定是被城中阴差所窃,马明罗,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查,今天带进城所有阴差的名单,道行低的就不用查了,就查道行高的,看看有没有阴差擅离职守,现在就去,明白么?明白!”马明罗如释重负,慌忙站起了身,逃似的推门跑了出去。如今阴长生没有多少时间了,等到明天,地府便要重新开始运作,纵然有“换权,的幌子,但这个理由顶多能再维持一天,再久了就会影响到阳间的出生率,从而引发大规模的怨气横生,到时神界也许就会发现此事,而神界如果一插手,那这件事可就麻烦了,毕竟阳玺在它手里丢的,而且这里面有许多猫腻存在,它刚刚掌权,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马明罗走后,谢必安便对阴长生谨慎的问道:“陛下,那我呢,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当真不用管那些暴动的罪魂么?”
“当然要管。”阴长生狠狠的说道:“谁说不管?不过要管也是我亲自去管,我现在就带兵过去,名义就用“镇压叛贼,和“缉拿贪腐要犯”你现在就给我去纠集阴兵,一万阴兵,半个时辰后出发,听没听懂?!”
见阴长生居然娶亲自上阵,谢必安心中也十分的惊讶,按理来说,那两个小贼加一块也不是它们四大阴帅的对手,就算加上那些脱逃地狱的罪魂又能如何?只要被它们瞧见仍是无法逃脱,但老怪物这次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亲自动手了?瞧它的样子,好像有些害怕似的呢?
在这个地府里,还有能让它害怕的东西存在么?
但谢必安哪里还敢多问,慌忙应了一声,随后避瘟神似的也逃出了殿外,阎罗殿内又剩下了阴长生自己,但它此时的心境同方才已经完全不同,在谢必安走后,阴长生再次陷入了沉思,站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抬起了头,转身又望了望墙壁上悬挂的王方平画像。
紧接着,它的表情渐渐的阴沉了下来,紧握双拳,将两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并自言自语道:“我为了夺回自己的东西,已经漂泊忍耐了这么多年,如今,即便是“命运,也别想把地府从我手里抢走,你看着吧王方平,你好好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