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小点竟然是……虫子!
除此之外,一个铁盒也被放在了木门后。
白研良探手拿出铁盒,打开了它。
里面只有一本工作笔记,署名是……赵兰山。
接着虫子的光亮,白研良飞快地阅读起来。
“二月二十日,晴。医院接收了一名病人,名字叫胡晨,挺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听说是得了精神分裂症,祝他好运吧。”
“二月二十一日,多云。胡晨总是看着我,给我讲他的故事,他说……他叫蒋俊杰,运城人,做运输生意。虽然是精神分裂症,但分裂到这种程度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甚至能够完美地编造出一套身世,并做到逻辑自洽,真是了不起。”
“二月二十二日,多云。胡晨看着玻璃发呆,他说玻璃里还有一个他,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则传言,听说,病院装修时,安装镜子出了很多事故,不明不白地死了好几人,最后干脆不安镜子,连玻璃都能少用就少用,图个心安,真是太迷信了……”
“二月二十三日,阴。今天我的眼睛有些发痒。”
“二月二十四日,小雨。大家的脸……变得好奇怪?他们的头开裂了,长出了触须,变成了巨大肉瘤一样的东西,但……大家的言谈举止都很正常。难道……有问题的是我吗?”
“二月二十五日,小雨。接到消息,准备给胡晨做手术了,那就做吧。至于他到底是胡晨还是蒋俊杰,这重要吗?”
“二月二十六日,小雨转阴。这两天胡晨安静了很多,他爱上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一件好事。”
“二月二十七日,多云。那是什么!我切开了胡晨的头,他的头盖骨内竟然没有大脑!里面的竟然是……密密麻麻的虫子!怎么会……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该死!那些虫子朝我扑过来了!好像有一只钻进了我的鼻孔里……”
“二月二十八日,我的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个声音,一个诡异的声音……它告诉我,我是胡晨。我很害怕,这股意识越来越强烈,强烈到稍不留意,我就会真的以为自己是胡晨……”
“三月一日,我亲手放出了魔鬼,这是我的罪有应得……可是谁能,杀了它们?”
赵医生的笔记戛然而止。
白研良合上笔记本,终于,一切都明白了。
就在这时……白研良身后的过道中,忽然传来了激烈的摩擦墙壁的声音!
白研良猛地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张惨白扭曲的脸……
……
三楼。
八个人躲在一间屋子里,白研良的病房。
两个杜尚景站在窗边,面面相觑。
“白研良,你刚才说,他们两个不是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都是真的?”
秦川虽然在问白研良,但他的目光,却掠过了钟意的脸。
显然面色不善的他对刚才的事还记恨在心。
但白研良的表情却有些不对,他精神恍惚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在秦川的一再提醒之下,他才回过神来,看向杜尚景说到:
“他们确实不是鬼,但……有一个真,有一个假,和我们一样。”
白研良的话让所有人都彻底糊涂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秦川问到。
白研良吐出一口浊气,看向窗外的天空,说到:“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两位杜尚景中的其中一个,剩下的我们,都是假的,我们只是……镜中的倒影。”
白研良的转过头,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而真实的你们,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