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离开的那天的天气并不好，阴雨连绵好几天，湿漉漉的地面，车轱辘压过水坑，水花被溅起，路过的行人并没有发现。</p>
顾今夕没有去送行，但是她知道，合德公主去了。</p>
可是兄妹两人并没有见面，就好像今天的这场雨把两人亲密的关系彻底隔开了。</p>
一个在楼上，看着马车离开，一个在马车里，挑开帘子没多久就放下了。</p>
“主子。”涟漪撑着伞，看着站在已有半个时辰的合德公主，端王殿下的马车已经离开视线，她担忧道，“起风了。”</p>
“京里的风从没停过。”合德公主淡声道，“那件事怎么样？”</p>
“主子料事如神，”涟漪道，“已经另寻办法了。”</p>
勾了勾嘴角，不知是天气渐渐转冷了还是雨水太过冰凉，竟是显得合德公主的笑十分凉薄，“要确保不会被范御医看出来。”</p>
“主子放心。”涟漪保证道，“范御医的医术高超，但是这药我们每天一点一点的下，范御医看不出来的。”</p>
“毒深了不就看出来了？”合德公主冷漠道，“本宫要确保毒发到无可挽回的余地才让范御医发现！”</p>
涟漪眉头不皱，道，“主子放心，婢子已经找人试验过，也命人将试毒之人送去范府请求范御医治疗。”</p>
“范御医把脉之后只是拖延了那人几个月的性命，最终还是去世。”</p>
“而且试毒之人的药是动了手脚，和原本的药是不一样的，范御医是诊断不出的。”</p>
“如此甚好。”嘴角的弧度竟是渐渐有了些许真切，眼底依旧是冷清的，“若是失败，你该知道怎么办。”</p>
“是。”涟漪神色没有变化，她撑着伞，再一次道，“主子，风大了。”</p>
合德公主没有继续站着，年年的荣城年年如此，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恨不得每天出来，看看这不一样的世界，可是出嫁之后，只要她想她就能出来散心，看得多了，也不过如此。</p>
马车早早就在门前候着，穿着风衣，涟漪撑着伞，水珠沿着雨伞的边缘落下来，像是挂着一串串形态各异的珠帘。</p>
“小姐呢？”回到公主府里，合德公主见不见闵春林，奇怪道。</p>
“驸马今天当值，小姐陪夫人去范府了。”扶鸾留在府里照看着，涟漪淋了一身的雨，合德公主让她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再来伺候，扶鸾给公主解披风，道，“小姐脸上的疤全都去了，原本是想给姑爷一个惊喜的，不曾想到竟然遇到贤妃去世。”</p>
“姑爷如今又跟随太子出京办事，小姐原本就不爱出去走动，夫人就让小姐和她一起去范府给范夫人作陪。”</p>
“夫人和范夫人的关系十分好，时常会说起一些事。”</p>
热水氤氲，模糊了视线，扶鸾伺候着，合德公主没有再说话，直到扶鸾伺候好她穿上里衣，擦拭湿发，她忽然道，“太子离宫，现今京里的皇子个个都成年，其中以怀王为首的一系在朝中话语权最重。”</p>
扶鸾没敢接话，今天是端王离京的日子，而端王之所以会被撸了所有的官位，就是商郡王在背后捣乱。</p>
而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的扶鸾知道，商郡王从小就黏怀王，哪怕怀王那段时间在江南求学，他是****想念，怀王一回来，他立刻变成了怀王的小跟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