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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2 / 2)

黛玉道:“平儿知道分寸,会劝着她的,你放心。”</p>

宝钗到底还是不肯,悄悄派人去前头打听了一番,听见说是贾琏在打,又听见是这样罪名,又没了言语,想来想去,派人和贾母说了一声,也不说别的,只道前头有声音,怕是贾琏又和凤姐在斗嘴。贾母一听,赶紧叫人唤了贾琏,又叫人去唤凤姐,却见两人不在一处,她老人家,只当小两口又拌了嘴各自赌气,自己安慰了一番,贾琏、凤姐皆哭笑不得,只是马英娘之事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贾琏实在不欲明说,便含糊着过去,少不得又对凤姐作揖赔罪,出来却就派人将马英娘给发卖了。</p>

、第97章</p>

上回贾琏买通牙婆,这回凤姐也有样学样,悄悄地叫旺儿在外头找了个人,假装是个村中富户,将马英娘给买去打发到了偏远之地的私窠子里,马英娘本是有身孕的人,数遭捶楚,眼见是活不得了,凤姐听旺儿回报,方才称意。又连夜叫人给了那两位大夫些银钱,打发得他们一个回家养老,一个云游四方,这才算是彻底了结一桩心事。</p>

贾琏自从马英娘走后,颇觉意兴怏怏,凤姐又不大理他,连平儿也不给他好脸色,把个琏二爷整治得抓耳挠腮,无处消乏,他的几个小厮怕他拿他们撒气,又替他寻摸了府内几个媳妇子,贾琏皆不中意,渐渐的就往那花街柳巷去游荡,凤姐见约束不住,竟也不如从前那般盛气,日日里还如那时候一般,叫平儿陪她,只不过自打上回抱过平儿之后,她也不知添了什么毛病,睡觉之时,总爱抱人,且这人必得是平儿才罢,凤姐自觉羞愧,还遮遮掩掩,扭扭捏捏,谁知平儿也早已添下一段心事,凤姐来拉扯她,她就自己主动向凤姐身上靠,凤姐有时抱持于她,她便也伸手回抱,渐渐的这两个人倒颇觉出彼此的好处,比贾琏不知道强去了哪里。</p>

平儿则又生出一段心事她从前只认定凤姐一个主子,忠心伺候,余事并不作它想,然这半年来,贾琏不在身边,她日日陪伴凤姐,俨然已经不止是主仆的情义,自那一日凤姐被魇镇,平儿肝肠寸断之余,另还有了一番不可告人之心绪,这段日子,见凤姐到底和贾琏疏远,平日里又总和自己抱持磨蹭,那股子情绪上来,有时候竟未免越了主仆分野,在凤姐上头、下头玩笑般地掐一下,摸一把,凤姐只当她和自己玩闹,一般儿地也捏回去、掐回去,平儿叫她这么闹,那心思越发沉重,只她素不是个张扬多事的人,有了心事,全部压在心里,一丝儿不肯泄露。</p>

如贾政这等方正道学之人,家中出了这等巫蛊之事,恨不能立时要将贾环打死算了。然而一则贾环口口声声,只说是赵姨娘调唆,那赵姨娘竟也硬着头皮认了下来,只说与贾环无关,贾政想贾环素来乖觉,又是个孩子,恐怕做不出此事,二则他这把年纪,只得二子,父子天性,难免手下容情,罚跪之后,到底派人将贾环接了回来,也请了个大夫胡乱看了一看,说是落下病根,以后走路有些妨碍,性命倒是不消担忧的,贾政便喝令他闭门读书,不许外出,这才想起处置赵姨娘贾母、王夫人之意,乃是要把她打死,贾赦则以为该把她卖掉,贾政则以为家丑不可外扬,不如选一处小院将她幽闭,几处折中,即日便打发了几个婆子将她押到庄子上关起来,家中皆勒令封口,不许此事外传。</p>

今年贾府诸事实在不顺,贾政同贾赦、贾珍谈论了几回,这次他们总算是听了贾政一次,先是将家下人等严选了一遍,那些素日多嘴多舌好搬弄是非的,都直接开革,又严令上下封口,不许谈及赵姨娘魇镇及马英娘的身世贤德妃刚立,家里就连续出了这两桩故事,无论贾珍、贾赦再如何昏聩,也知此事弊大于利。</p>

马道婆案发之后,诸家阴私一一被审,其中牵扯,不乏王亲贵戚,锦衣府不敢自专,层层上报,至于今上,今上登基不久就出了这等事体,着实震怒,下令彻查。</p>

贾琏还当是太上皇当年的气象,以为事涉豪门,官府不敢认真查验,再加上撕毁了证据,此后必然死无对证,谁知今上是个倔脾气,既决心彻查,便从大理寺、锦衣府、顺天府抽调干吏,专力此案,不上三月,诸贵家府内阴私,皆清清楚楚地摆在御书房案头了。</p>

此案牵涉最深者乃是几家旧家侯府,因家大业大,人口众多,诸事纷纷,不一而足,然而今上最为震怒的,却并非这些人家,而是南安王府南安太妃在京中各处庙观都替儿子许下极大愿心,名为祈福平安,然而南安王已经贵为郡王,又不是病弱之体,有什么心愿,需要发下这样大愿心</p>

而区区一个道姑,为了数百银钱,便能公然取公侯嫡子正妻、朝廷钦敕品级贵人的性命,其中还不乏应验者,则若有大能德士,是不是连天子都能诅咒巫蛊之事,历来是当朝禁忌,其中又牵涉了这许多事体,叫今上怎能不触目惊心而圣人既有心事,自然不乏忠心之人出来替主分忧。</p>

且如今的御史虽不如前朝那般强项,却也着实还存有几个沽名取直之辈,不敢对最显赫的几家下手,却选了宁荣二府贾府乃是旧家亲贵,又是皇妃家人,最是尊贵,然而经历数代,子弟耽溺玩乐,不思进取,并无过多实权,弹劾贾府,既得了强项的清名,又不怕事后的报复,乃是最最上佳之选。</p>

若单论巫蛊之案,贾府倒也算不得有什么牵扯,然而御史既然要弹劾,便不肯只拿此一件事来作法,因此最终到了今上手中的奏折,罗列了贾珍淫逼子妇致死,贾赦强夺民人家财,贾琏淫娶娼妓,私放印子钱,殴杀奴婢,贾政内帷不修,致妾行巫蛊等诸般事迹。</p>

府中上下听见这样弹劾,顿时慌做一团,贾琏自忖第一条罪名尤可,放印子钱是凤姐所为,他隐约知道,也算默许过,殴杀奴婢却绝不是他之所为,谁知奏折传出来,他便傻了眼殴杀奴婢说的是马英娘,因她被发卖两次,又是小产,还在旺儿手里就死了,旺儿又是贾琏的奴才,因此又扣在了贾琏头上。</p>

贾琏又气又急,只拿凤姐要去出气,凤姐辩白道:“我还不是为着你这样家奴,说是你用过的玩意,偏偏又怀上了,若不远远处置,留在附近,人家说起来才是笑话呢谁知她就这么不顶用,一下子就死了呢”一行说,一行流泪,贾琏见她模样,又见事实俱在,无可辩白,只是心灰意冷,连夜在贾赦、贾政面前哭泣,那两人并贾珍也早没了办法,只能各家走动,求林海、王子腾等几家帮忙。那一时宫中元春听闻家里出了这事,上表请罪之外,又小小地病了一场,府里越发慌乱,贾母仗着老脸面入宫去见了一次,回来叫过贾赦、贾政二人,嘱咐一番,两人无法,只好各自叫来清客,预备拟折子谢罪。</p>

作者有话要说:已改,嗯~</p>

、第98章</p>

家中出了这样大事,园子内外都闹得不得安生,王夫人率府中大小烧香拜佛,祈福求祷,日夜不宁,宝钗见这样乱哄哄的,又是人来人往,只恐惊扰了黛玉,预备叫她先回去住几日,又不好再直接管她,就假推自己头疼,在屋子里黏黏糊糊地待了几日。</p>

黛玉见她一点也不像真病的模样,偏偏自己一要离开,就在那里长吁短叹,一时说头疼,一时说脚痛,略想了一想,便知就里,笑道:“你也不用做这个样子,我又不往她们那里去,惊不到我的。”</p>

宝钗见被她看穿,讪讪一笑,黛玉望她身边一坐,道:“你呀,什么都好,就是爱管个闲事,不好,不好。”</p>

宝钗瞪眼道:“什么闲事,你的事怎么能叫闲事”</p>

黛玉一笑,轻轻巧巧就伸手挽住她,笑道:“要我回去住,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p>

宝钗狐疑道:“什么事”</p>

黛玉就道:“你答应了,我才说。”</p>

宝钗笑道:“你想做的,我什么时候没答应过”见黛玉要说话,马上道:“那些个暴饮暴食、劳神伤身的玩意儿不算。”</p>

黛玉就哼了一声,道:“我想你同我一起,去我家里住几天。”</p>

宝钗迟疑道:“这样不好罢他家里才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两个就急急忙忙要搬出去住,似显得太过无情。”</p>

黛玉道:“难道我一个人搬出去住,就不显得无情了”</p>

宝钗道:“那不一样,你身子弱,就算林姑父不接你,只怕老太太都要打发你去呢。”</p>

黛玉就撇嘴道:“你不去,我也不想回去。”</p>

宝钗伸手把她嘴一捏,道:“嬷嬷们教的规矩都去哪了叫狗儿吃了么”</p>

黛玉嘟嘴道:“那一定是姓薛的狗儿。”用手把她手抓下来,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一边看起她的手相,一边道:“若是我把姐妹们都叫去呢叫他们都在我家借住几日,老太太只怕还高兴呢。”</p>

宝钗蹙眉道:“你是担心还会抄家放心,我叫我哥哥将国朝从前犯官的例子全部找来,一一都看过,如他们家这样的,以前也有一两家,都是削职了事,家里有底子,过了几代才全部败下来呢。再说前一世那么些罪名,又是娘娘薨逝之后,也不过是抄家流放而已,你怕什么呢”</p>

黛玉跺脚道:“你一天到晚的,就只会这些个算计,我是真心想请姐妹们到我家里去玩一趟呢,谁担心这个你说我在贾府也住了这么久,多承姐妹们关照,如今我父亲进京,家里在京中安顿了,也没来得及请她们去逛一逛,看一看,是不是说不过去”</p>

宝钗讪笑道:“是我考虑不周。”黛玉推她一把道:“你也不是考虑不周,不过你的心思,已经全都用在那些算计上头,把这些个寻常人情倒当成怪事了,你还是快和我搬出去住几天,咱们也好生松快松快,不然等你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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