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代叹道:“连你都会问我这个问题,但他不问、也不说,这就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的原因。”</p>
狐娘子还是听不懂。她觉得林代这是有意在她面前甩智商,非常讨厌。而且林代这样说得,好像盐杠子完全可以由她选择要还是不要似的。这就更讨厌了!狐娘子决定:她在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更讨厌的人!</p>
林代做了个鬼脸。</p>
她也现自己从来不是善于搞好人缘的人。但她有用,这就够了。足够她底气充足的杀到蝶笑花那里去。</p>
蝶笑花似乎是算准了她会来。气定神闲。似一只等着蝴蝶扑网的蜘——</p>
不行不行,林代看见他这张脸、这气段,这似闲花落地的神韵,就把那个“蛛”字补不上去。</p>
“听说啦?”他主动向她打招呼。</p>
“嗯。为什么?”她问,“良心现?还是向我卖好?”</p>
“都有。”他道,“不过也是这个选择对大家都好。”</p>
“利益最大化。”林代本能总结。</p>
蝶笑花偏了偏头。林代现自己说得太多了。</p>
“是个好词。”蝶笑花表扬。</p>
林代牵牵嘴角。</p>
“总之我们主力要转移了。”蝶笑花继续道,“大哥带福珞回旭南。我们则先去西南。你呢?跟我们走吧?”</p>
“真的由我选择?”林代道。</p>
“没有。”蝶笑花笑了。他想说。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选择。他在命运的浪潮里就没有选择过。所谓能干、所谓斩获的成绩,也只是乘着浪潮,从大浪中叉起几条小鱼小虾而已。至于林代么,是他活到现在难得的一件礼物。他已经叉到了,总不能放她回去死。那水底下可怕的漩涡,目前还没有激到水面,但迟早要来的。他已经看到了,不想让林代再看。总之带着她走着就行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p>
林代感喟的抚手在他臂膀上:“你辛苦了。”</p>
蝶笑花轻轻将手指覆在她手上,抚着她的指甲。纤美似他自己的一般。他们两个太像了,如照着镜子刻出来一样。因此他尤其不能相信她。</p>
她接下去道:“从此,让我来帮你吧。”</p>
这是他一直希望的,有那么一个人,能跟他风雨祸福,相扶相知。但风雨太大了,真有那么一个人,要被风打折了,叫他怎么办才好呢?他是把自己身子覆在她身上替她挡灾吗?他是把自己心肝掏出来替她铺路吗?还是掏出她的心肝来给他逃生呢?太可怕了。那似乎又不如他从始至终一个人了。</p>
林代看不穿蝶笑花的眼神,惴惴然问:“你不要我帮你吗?”</p>
“要的。”蝶笑花回过神来,道,“不过我怕付不起你代价呢。”</p>
“哦!”林代松了口气,道,“正想跟你商量这个呢!我这些人,被你抓了这么久了。我原想着他们当了强盗,就回不了家了,不肯松口。但既然被你抓到现在,想必你是不能放的了。”</p>
蝶笑花颔:“是啊,不能用,就只能杀了。倒不是可惜粮食,只是我们既然要走了,带着太过麻烦,一个防范不严,他们跑了出去,岂不把我们底细泄漏。这危及我这儿兄弟们,不是我可以掉以轻心的。”</p>
林代附和:“我也是这样想,那就没得商量了。他们给你做事,总比死了的好。可怜他们都是因为忠心跟着我,才落到这里来,我也总得为他们负责。怕你有个想不到的地方……”</p>
蝶笑花在这里,嘴角又扬了扬。林代也笑了,道:“两个臭皮匠嘛!也总比一个脑袋好。那我也帮你想着办着吧。要转移,事情很多对不对?西南有大财路对不对?我帮着你,尽量大家太平,好财。”</p>
“怎么转过弯来原谅我的?”蝶笑花问。</p>
林代嘟嘴:“从来没有原谅你。但人总得向前看。”</p>
这话很对蝶笑花的胃口。他欣然认可。林代又向他索取花红股利,道总不能给他白做。蝶笑花道,白做是不可能的,但盐帮毕竟是山寨,不是生意行,分了钱,也不叫花红、不叫股利。一般的山寨都是肉在一起吃、酒在一起喝、钱在一起花。有特殊的金帛红货,往往是老大先挑,挨下兄弟们分,再挨下赏给小喽罗。如今蝶笑花这里是用功劳簿。功劳簿上记功多的,自然可以多分。除此之外,像十长老之类,年高德邵的,只要帮里财政允许,按季按年,都给他们有一笔固定孝敬,这也是应该的,无人异议。(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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