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徊依旧拉着他不放,忽而语气戏谑的问:“你喜欢她对不对你喜欢那个兔妖。”</p>
墨逸身形一滞,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答。</p>
悠徊索性放开来,将心中的话全部说出。</p>
“你应当知道你与她本是异类。不管是传说抑或是民间故事,即使有所交集,最后还是会分开的。她是妖是神,终与你陌路。你不能喜欢她,永远也不能”</p>
永远...不能...</p>
墨逸按住心口,手指微颤,那里如刀割一般的痛。</p>
良久,回头冷冷瞥了悠徊一眼。</p>
那样冷冽的眼神,惊得悠徊心下一跳,手上瞬时松了力气。等回过神来,墨逸已经走出去好远。</p>
本想唤他,可那样的背影衬着热闹的人群竟有些萧索。</p>
缓缓抿住唇,终是由他去了。</p>
入夜,人影渐疏。</p>
炊烟袅袅,乍暖还寒。</p>
墨逸初初走得匆忙,而后越行越慢。</p>
各家各户都已经闭起了门,只有两三个摊子还点着灯火。</p>
他驻在路边,抬眼望着一个摊前的红色旌旗,上书了一个酒字。</p>
他想了起来,世人说过,那白色透明的液体能解千愁,遂抬了步子寻了个位置坐下来。</p>
冷冷清清的铺子,只有他一人,形单影只对着月色饮了许多。</p>
好奇怪,明明滴酒不沾,喝了这许久,却是越喝越清醒。</p>
“永远...不能...”</p>
越想忘记她,心里就满是她的影子。</p>
举起酒壶,想要再往杯中续,又是一滴也无。</p>
兀自一笑,哑着声嚷了一句:“再来壶酒。”</p>
小二依声走了过来,并未拿酒,只是有些不悦的回答:“我们准备收摊了。”</p>
墨逸愣了愣,摇了摇有些眩晕的头,一步也走不动,却还是想要再多喝一些。</p>
因那凉凉的东西,入喉灼热,却似乎能缓些心痛。</p>
“去拿一壶吧我带走,连同这个醉得像泥巴一样的人。”</p>
那样熟悉的女音响在耳边。</p>
他蓦然抬起头,视线模模糊糊,眼底一片樱色。</p>
清风徐徐,月如玉盘。</p>
濯清搀着墨逸,提着酒,两人皆是沉默不语。</p>
踉踉跄跄一直行到了渠河的堤边。</p>
濯清叹了口气,将他扶坐到草地上,拖着腮安静地看着他。</p>
十里莺草,百里月光。</p>
他伸手拿过她身旁的那壶酒,嘴中尚呢喃着:“我没醉...”</p>
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她听。</p>
用力想要拔开壶塞,却觉得手上无力。</p>
“越是会这么说的人,越是醉了。”濯清手指一晃,使了些法术,那塞子便落在了草地上。</p>
“你看,这是渠河,那是月亮。”墨逸手指着那些景物,极认真的说,想要向她证明自己真的未醉。</p>
“那么我呢”濯清望着他问。</p>
“你...你是...是...白兔精。”他醉眼迷蒙地回答。</p>
话落,手指便无力的放下来,唇角一抿,心痛得厉害,似乎非得依靠着什么让自己镇定下来。</p>
如若不是酒,还可以是什么</p>
颤抖着,眼见着月光在她的轮廓上镀上一层柔银。</p>
他倏然松掉手里的酒壶,将手伸至她的脑后,倾身吻住了她的唇。</p>
那样用力的拥抱,那样深情的辗转。</p>
他温热的吐息混着陈年酒香沁入心肺,濯清没有躲,甚至十分的纵容。</p>
许是因为他已经烂醉,许是这夜色迷了她的眼。</p>
月色渐薄,万籁俱静,仅细细可闻壶中之酒流进土壤的声音。</p>
他闭着眼,不愿去管它。只因这一刻,他再也无须那些苍凉的救赎...</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