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落晨煜的毒未解,又一人对抗恶灵面具,内力几乎耗尽。现在的他,就像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的一叶孤舟,随时会被吞噬。
董桓熊一样的身体,花猫一样的脸,反差让源少琮差点没绷住,但也得忍着。
“将军,我...我笨。但是我有力气,您告诉我哪里能找到解药,我去找...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不怕。”董桓也不管旁人如何看待自己,将军的性命才是第一位。
若落晨煜眉眼舒展,目光从屋内每个人脸上划过,他们的脸上除了担忧就是紧张,异常的紧张。
“不用去闯什么刀山火海,哪里有那么夸张。”他为了缓和气氛,浅笑着道:“随我去山顶绝壁看看吧。”
源少琮以为他不放心自己的部署,急忙道:“武卫将军放心养伤,山顶我已部署三倍兵力,保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上来。”
若落晨煜已经侧过身,把脚从床上放下来,“我相信源家军的能力,我是要去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我去。”董桓拍着胸脯,急忙道。
他在飞白和火鹰面前没少发誓,绝对不让将军伤到一根头发,没想到头发是没伤到,人差点死了。他还不知道飞白醒来后怎么骂自己呢,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将军再涉险。
“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去。”
“那我也得跟着”
若落晨煜甚是无奈,恶灵面具败了,南山暂时是安全的,但为了不打击董桓,只好点头,“好。”
源少琮跟着道:“将军,我家少帅让属下务必保证您的安全,您去…万一…”
若落晨煜摆摆手,“不管源彦与你说了什么,都不用在意。这件事你们不知道前因后果,没有办法替我去办。”
源少琮欲言又止,他从其他人处也了解到若落晨煜的脾气,别看他平日温和有礼,实则认准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董桓伺候若落晨煜穿衣,又裹了一件披风才出门。
“怎么了?”若落晨煜见董桓脸色,好像还在闹脾气。
“将军,算我求您了,您休息一下吧。”董桓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用恳求又极其委屈的语气道:“我们都不能没有你。”
“嗯——”若落晨煜勾起嘴角,“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了。我只是去看看绝壁上是否有冥菊,不是要守山顶。”
董桓猛然抬头,嘴角瞬间咧到耳根子,“这样啊,将军。那行,我们去去就回,一定去去就回。”
若落晨煜无奈摇头,绕过他径直朝山顶走去。董桓搓了搓手,冲源少琮挑了一下眉,急忙跟上去。
若落晨煜到了山顶,已经夜幕降临,天空星斗犹如夜灯,把山上的一草一木照得格外葱翠。
他望着夜空,有些感慨。昨日战事不明,月色氤氲。今日南山得守,夜也跟着晴朗起来了。
源少琮让身手好的手下捆着绳索,飞下绝壁。不多时,手下回来,手中握着一把“冥菊”。
董桓立即把酒递给摘了冥菊的兄弟,他则接过冥菊送到若落晨煜面前。
“这是什么?”源少琮跟着他,疑惑的问道。
“这是我们的救命小花。”董桓甚是得意,“你别看它娇小,毒性可厉害着呢,你这手下要是不喝酒,两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那手下听了,瞪大眼睛又猛灌了两口。
“那…恶灵面具便是中了它的毒,全军覆没?”源少琮惊讶的道。
若落晨煜点点头,这冥菊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如此呢?
源少琮借了一支,反复观察,也没发现什么不同。看过以后他也喝了两口酒,董桓也借机喝了两口,在喝第三口的时候被源少琮拦下,“你想做第二个贺赖徽吗?”
行军打仗,最忌酒色。
董桓嘿嘿一笑,把酒坛递给身边的士兵,再去瞧将军,却发现他已经到了那颗槐树下。
这次,他没有贴身跟着,而是在三丈开外静静地等候。
若落晨煜的身躯镀了一层银月,在满天星辰下显得格外单薄。可他就是用这单薄的身躯替若落族、替大魏扛起一片天。
他摸索着树干,抬头仰望,秋夜如此宁静,近乡情却。一切仿佛昨日发生,一切又相隔甚远。
他出征那日,皇城派人把老夫人与二老爷请到了平京,从此南山再无若洛府,而平京似家非家。
天空中高悬的那轮明月,高贵又冰冷地俯视着芸芸众生。十年征战,他的思念只能通过信笺上的字,一句一句地传递。
母亲的病每况日下,二叔的腿再也站不起来了,族人被诬陷入狱,若洛府被打压,他都无法回去。因为若洛府那仅有的地位是靠着他的战功维系着,所以他不能退缩半步。
若是今日死了…
他不敢往下想,这么多年,能让他有一丝欣慰的便是回忆起父亲尚在,母亲安好,大哥二哥被责罚抄写族规、方丫头成天围着他转的日子。如果生活能一直简单纯粹下去就好了。
方丫头——方平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