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桓跟着脖子,“这个理由谁都知道,但是不算,这是我随口说的理由。”
郭安见他喝大了,故意嗔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董桓一边傻笑,一边道:“是...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我们村的人长得都像我一样...嘿嘿嘿...”
众人被他逗乐,若落晨煜故意抬脚踢给他一坛子酒,董桓急忙飞身接住,落地后闪了两个趔趄,“我说的是事实嘛!”
若落晨煜不想理会他,把酒杯换成酒碗,起身道:“莫要听这个大虫胡扯,今日高兴,我敬各位一杯。”
郭安见拦不住了,只好随他。
若落晨煜仰头的瞬间把到眼角的泪憋了回去,人人都喊他战神,可他从来不敢自认,若洛府沉寂这么多年,他心里有亏。
他们都说跟着他是幸运,其实是他自己幸运,何其有幸能生在若落一族,何其有幸能有这些生死相依的兄弟,这酒是他自罚。
若落晨煜喝完,又倒了一碗。
郭安实在忍不住了,“将军,你都喝了不少了。”
“郭安,你怎么像小媳妇似的。”若落鲁瑶已经喝了三坛,有些醉意。
郭安不理会他,让侍卫把酒碗端走。
若落晨煜挡开侍卫的手,笑着道:“这碗,不是我喝。”
他举起酒碗,大声道:“今日,我们能在这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是有人替我们死去。我不想说太多伤感的话,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没有人怕死,但既然我们活下来了,就得活好,替他们活着。这碗,我敬那些再也见不到的兄弟。”
说完,微微倾斜碗口,烈酒缓缓流下。
院内众人听完,无不热泪盈眶。他们一个一个站起来,像若落晨煜一样,敬那些魂洒战场的兄弟。
董桓曾在北征军中认个小弟弟,一次恶战牺牲了,他才不过十四岁。他摸了一把眼泪,洒完酒,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一仰而尽,“小顺,哥陪你喝。”
鲁瑶的眼眶也红了,他端着空空的酒碗,道:“我出生就是奴隶,没有名没有姓,是老将军在死人堆里把我捡回来的,还让我跟着将军姓。我鲁瑶这辈子永远是若洛府的人。我敬那些没有我命好的兄弟,下辈子一定要投胎到若落府。”
孟津见气氛压抑,急忙擦了擦眼泪,调侃道:“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那个黑,好像碳堆里扒拉出来的...”
二老爷也宽慰道:“是啊,那时候你们都那么小,一晃的时间,你们啊都是国家栋梁了。”
鲁瑶用袖口摸了一把眼泪,转身冲向二老爷和杨管家扑通跪下去,“老将军把我捡回来的时候,我都要死了。是二老爷求圣医堂的人给我治病,是杨管家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守了一个月,我才活过来。”
说完,不停地给二人磕响头。
杨管家急忙下来,拽他起来又拽不动,气得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打了两巴掌,“大黑子,你是不是喝多了,还不给我起来。”
“俺不起来,其实在平京城里,我受多少委屈都无所谓,我皮糙肉厚的我怕啥,我就是不想若洛府的人受委屈。”若落鲁瑶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倾诉出来,“还有,老将军去世的时候,俺还在平京,俺这辈子子啊,都难受。”
杨管家的眼眶也湿润了,抬头看二老爷时候,他的神情亦是悲痛。杨管家叹了口气,一边往二老爷身边走一边道:“我和二老爷年纪都大了,到了时间就得休息,你们年轻人自己玩,我也不劝了。”
他接过哑奴的活,对哑奴道:“你在这里多玩一会儿吧。”
二老爷点点头,“煜儿,这里交给你了。”他拍了拍杨管家的手,“我们走吧。”
若落晨煜急忙起身,除了跪着的若落鲁瑶,其他人都恭敬地送别二位。
待两个老人家离开后,若落晨煜望着头还顶着地若落鲁瑶,无奈的道:“鲁瑶,你只记得老将军救过你。可你也三番五次舍命救过他,甚至还冒死千里飞骑到麦香城,提醒我父亲贺赖族的陷阱。”
若落鲁瑶抬起头,像熊一样身躯和黑脸配上两行清泪,甚是滑稽,“将军,属下好像喝多了,喝多了。”
郭安嗔道:“你还知道你喝多了。”
他示意一下,身边的侍卫把他扶起来,送回他的座位。
董桓立即调侃道:“鲁瑶兄,你这哭鼻子的本事可比我厉害多了。”
若落鲁瑶冲着他哼了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举着冲向若落晨煜,“将军,这碗我还要敬你。”
若落晨煜刚要倒酒,郭安急忙冲到他身边,把整坛酒都拿走了,“将军,您只能喝水了。”
他刚要辩驳,若落鲁瑶道:“将军,我喝酒,你喝水。你要是把我们的酒喝了,我明天就不值守了,我去你书房天天要酒。”
若落晨煜不知道他是清醒着,还是说的醉话,只能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