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平京全部调动起来,前所未有的凝聚在一起,除了贺赖府。
表面上,小皇帝元夕推行改革,安社稷之未来。实际上已经演变成贺赖府与若洛府之间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楚茗之在值府游说时与内政官汪琪相遇。
汪琪虽然表面中立,但私下收过不少贺赖府的贿赂,还是有些私心,而且他也怕贺赖府出事会牵连自己。所以,这一来,便讽刺起来楚茗之,“楚大人,您这还没把女儿嫁出去呢,就替女婿卖命了?”
楚茗之用余光淡漠地瞄了他一眼,没有接茬。
汪琪撇撇嘴,端起部下送上来的茶杯,抿了一口,继续道:“贺赖府在平京城外有夙甲军和虎贲军,平京城内有东、南、西三门宿卫守军,以及多年培养的府兵。若洛府有什么可以与之对抗的,大家不要被他的巧言令色迷惑了。”
正在认真听楚茗之分析局势的人瞬间脸色都变了,城外三万夙甲军可不是闹着玩的,有人急忙退出讨论,“楚大人,下官还有急事,先行告退了。”
有人跟风,“大人,属下也有公务在身,属下......”
楚茗之本不想理会他,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你说若洛府不敌贺赖府?可笑至极。司备营、飞鹰骑、若洛府兵和北门守军哪个不是身经百战。”
汪琪不屑,“那又如何,战场上讲究的是绝对实力。”
楚茗之挑了挑眉毛,也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然后悠然地对值府内的其他官员道:“你们想不想听我分析分析啊?”
现在众人都在审视局势,一个不小心站错队可能就完了,自然是乐意。
“楚宰辅,您快说说吧。”
“我们都想听听。”
不过,也有一个不同的声音响起,“我们都是大魏的官员,自该全部效忠大魏,何其缪谈,荒诞至极。”
说罢,甩袖离去。
此人是侍御主文中散曹澄,隶属门下省,原是藤袁青的手下。自藤袁青大殿自杀以后,在天部大人的墙之下,门下省需日日到值府报道。
汪琪冷哼一声,“目光短浅之人。”
楚茗之却不这么认为,他对曹澄也有所了解,此人颇具才华,否则也不能任主文中散。只不过这个脾气啊,还真像藤袁青。对于这样的官员,楚茗之倒是不急于说服,因为他们心里都有一杆秤,早晚会明白他们的苦心。
“楚宰辅,他不想听,就让他走。您跟我们说说呗。”
楚茗之的思绪被拉回到眼前,他瞧了一眼汪琪,笑着道:“好,那我就说一说。这司备营本身军力与虎贲不相上下,但为了防止病症蔓延,自进京后一直接管平京门户,算是占了入门要塞,综合实力为上。再说飞鹰骑与夙甲军,虽然飞鹰骑的人数不到夙甲军的三十分之一,但飞鹰骑的战斗力可是一个顶百个,这个想必你们比老夫我都清楚。而且夙甲军是刚刚从南山撤回来的,还未恢复元气。二者相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至于你们说的两家府兵和宿卫军。贺赖府在人数上占优势,若洛府在武力上占优势。还有,你别忘了。董将军早已经把府兵带出去隐蔽训练,这几个月下来早已经脱胎换骨。”
刚刚胆怯的官员听完这番分析,又重新燃起希望,急忙围在楚茗之身边。
“楚大人说的是。”
“是这么个理,再说了贺赖府已经没有什么主帅了。”
“对,你说到点子上了。”楚茗之甚是得意的道:“这一战的关键还有一个人”
“谁啊?”
“飞鹰骑主帅,若洛府族长,大魏战神——若落晨煜,他一人便是一军。”
楚茗之说完,又得意洋洋地瞟了一眼汪琪。
汪琪嘴上说不过,可眼神也不甘示弱,白了楚茗之一眼后,训斥端茶的人,“这什么茶,都凉了。”
楚茗之笑着道:“汪大人,人走茶凉。你这人还在这,茶就凉了,可是天下第一奇闻了。”
汪琪咬牙道:“别高兴的太早,如今平京病症尚未消除。要说只管重要的,只有掌握解药的人。你们别忘了,现在只有贺赖府有人参可以制作解药,有解药才是控制胜利的关键。”
众人一听,又悻悻地围在汪琪身边,“汪大人,贺赖府真的会把解药给咱们吗?”
汪琪道:“当然,只要相信贺赖大人,解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楚茗之暗自发恨,贺赖文言那个老小儿借江湖术士害死了藤老,垄断了药市,当真可恶。更可气的是,也不知道贺赖府买通了哪股江湖势力,劫了州白楼的人参,才导致这个不利局面。
不管怎样,他在这都不能示弱,“陛下和太后已经向各州郡调集人参,不日便可送到。贺赖府也嚣张不了几天。”
“这京城风云,别说几日。几乎瞬息万变。所以啊,大家都擦亮了眼睛,别被忽悠了。”汪琪道:“楚大人,您也要早做打算才对,别一辈子求平安,最后求来个不得好死。”
楚茗之心里已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但表面上仍然含笑道:“此言同样送给汪大人。”
话毕,两个老头负气背手,各自起身离开了值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