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色。这是我今后的名字,我这么告诉自己。这个名字意外地亲切,我本来还以为教会会给我一个类似“安妮”风格的名字,毕竟娜娅莎和爱莲的名字据说都来自教会。我对这个名字还挺满意的,至少自我介绍的时候不要支支吾吾说自己没有名字了。
在我自我宽慰的同时,娜娅莎悄悄摸到我的后方,拉住我的手离开那让人煎熬的大厅中央,穿过幽深的回廊,来到一间有巨大雕像的屋子,爱莲早早等在那里,对着哭泣的雕像发呆。我对着娜娅莎打了个哈欠,她对我回上一个哈欠,这种东西果然会传染。
“困了吧。嬷嬷在正式场合说活老是这样,偏偏住在这的人大多都吃这一套,就喜欢听些没营养的话,这让爱莲在这里的人群中很显眼,就是那种大家都在睡觉就她醒着的感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过来,明明私底下和嬷嬷聊天还是很乐意的…”
“那个,娜娅莎,你手里是?”她的手里是一张羊皮纸,看起来非常厚实。
“这个叫做鉴定纸,可以鉴定某个人的具体信息,从名字到性别,甚至一小部分能力都能被看出来。”爱莲贴心地回答我的问题。
“等等,能鉴定名字,是不是意味着,我本来可以直接问娜娅莎要一张鉴定纸来看出我的名字叫什么?”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白白遭受了一些折磨。
“什么,若色你不知道么?我还以为是知道才会让姐姐带你来的。”爱莲一脸无辜。
娜娅莎倒是笑的很开心。“是啊。”
“是不是我本来不用站在大厅中间对着一堆不认识的人傻笑?”
“对!”爱莲和娜娅莎出奇地一致。
“是不是我白白遭受了一次折磨?”
“对啊……咳咳,倒也不是,鉴定纸是稀有物件,在教堂受洗可以免费拿上一个,你不觉得这样比较值当么?毕竟通过其他途径拿鉴定纸很麻烦啦。”娜娅莎把鉴定纸扔到我手里,“你自己看看结果啦,除了名字这一项其他应该都和你本来所拥有的一致。”
怎么总感觉…又上当了呢?
“若色;女;等级:零;职业:傀师。”纸上的内容戛然而止,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视力,自上而下地扫描这张纸,“这么大一张纸只写这么一点东西真的合适么?太浪费了!”
“啊,别这么失望嘛,姐姐搞到这个东西还是很累的。”爱莲开口辩护。
“等等,若…色,你刚刚是不是说,等级上写着零?”转移话题…算了,反正已经吃到亏了,娜娅莎真是狡猾。
“你自己看。”我把羊皮纸递过去,“相比之下,傀师这个称号究竟是…怎么来的?”娜娅莎在看到等级的时候满脸严肃,好像回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在盯着那个零发呆,她的表情就像要把那个数字吃到自己的嘴巴里面。空气中又开始流逝沉默。
“是零级的傀师啊。我觉得你比先前想的还要美味呢。”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后面,她的头巾搭在我的肩膀上,看向正在发呆的娜娅莎。
“那个,用美味来形容信徒是不是有点……”在我开口的同时,爱莲已经躲到娜娅莎的背后,颤抖的身躯轻而易举地捕获我的视线。她在害怕什么?
“我能感觉到,你不像我之前认为的那样,是个纯洁的灵魂。”什么嘛,我明明这么乖巧,充其量也就是脑子停不下来,怎么就直接不纯洁了?难道我睡觉的时候安涅佐先生真的对我?在我的胡思乱想冲向危险的方向以前,嬷嬷用手敲了我的头,“太干净了,要是被王都里面那群家伙找到,你一定会被当成圣女供养起来的。”
喂喂,进展太快了,一边说我不纯洁一边说我太干净,而且我也没有做好准备在一个地方定居啊!“嬷嬷,我可以问个问题吗?”虽然看不到,不过从娜娅莎的笑容里面,自己现在把手举起来的方式一定非常弱气,而且幼稚的不得了…嬷嬷从背后绕到身前,顺手从娜娅莎的手中抽过羊皮纸查看起来,注意到我举起的手,发出一声轻笑。
“可以,你问。”嬷嬷的眼睛在纸上来回扫动,纸上不就只有那几行字吗…她究竟在看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