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中,有篝火相隔升起,火光照耀着每位军卒的脸庞,照耀出他们的表情,有些是愤怒,有些麻木,有些红了眼眶。每团篝火中都有一名军卒躺在内,也许白天还在身侧交替着一起战斗厮杀,如今一人在火内,一人在火外。这时从营地中有人唱起了百姓编的歌谣,陈生闭目倾听着“长青山外,甲雄壮,自有好汉血肉筑城墙。莫言我北凉冬日寒,可见那热血湿衣裳,.....,归故乡哩。”低沉夹杂着梗咽的曲调在整座大军中传唱。陈生不禁也要落泪而下,王任远在旁已经泣不成声。陈勇低头搂住两少年肩膀往歇息处走去边走边对两人说“难过后就止住眼泪,下次进攻时多杀两头妖兽,混战总会有人死去,活下来,让生者不感伤。”
两人已经回到了江湖武夫的营帐处,路过了那开酒铺的营帐,几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只见一张桌上,一名汉子身上的凝固的黑色血污还未清洗,喝过一碗酒,还使劲拍着趴在他身旁另一汉子的背部。“嘿,你小子喝啊,这就不行啦,欠我几大碗酒啦,还欠呢”,脏兮兮的汉子说着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你坐起来喝啊,把欠我的都还回来,今天的酒钱不要你买单。”趴着的汉子依旧趴在桌上,脏兮兮汉子正欲继续拍打,酒铺的老板抓住了他的手。脏汉子手举在空中,眼泪从脸庞滑落“狗日的,你怎么就死了呢,你个狗日的,你还欠我酒呢。”趴在桌上的汉子已经死去,只是他同乡一同习武的好友将他的尸身背了回来。脏汉子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王任远与陈生看着这一幕。“生子,你千万别死了啊,不然我觉得我会比他还伤心呢”王任远对陈生说着。陈生回到“你念我两句好行不,我不会死的,你也别死了,不然我只能捧着坛子去找你喜欢那妹子说你喜欢她了。”王任远搂住了陈生的肩膀,“咱两肯定都能回青石镇的,不能说晦气话了。”
回到休息的帐内,陈勇已让两少年躺下,开始用内力帮助两少年舒展筋脉,并对两人说“你两先好好想想,今天搏杀时挥出的每一刀,击出的每一拳,是否节省了气力,打在妖兽的要害上,在这种战场上,保留自己每少用一份气力杀妖,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可能。”两少年已在回忆今天战场上自己每一招的细节,哪里做的不够好,哪些妖兽本可以一刀斩杀,却要多补一拳一脚。武夫在这种搏杀中是淬炼自己最快的时候,在一次次本能的挥刀中,将有意识的控制气力,变成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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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勇帮两名少年调理完后,折身去往军帐。
在一处营帐内,两人席地相对盘腿而坐。“长兄通过术法传信告知我约莫还需七日就可抵达,今日只是兽群试探,我方只是普通军卒有所伤亡,今夜之后估摸开化妖兽和化形妖兽都会投入进攻中,你身旁那两少年有一是我侄儿吧?”陈拒北小口喝着酒与陈勇说道。
“嗯,不被围杀或者被大妖盯上我护得住他两。”陈勇没有喝在身前的酒,只是单纯的静坐。“大妖们应该暂时不会动手,他们今天这态度好像是打算坐观,他们不出手,我也不会贸然动手,长兄和援手未到,胜算实在太低。”说完陈拒北放下已经喝尽的酒碗,陈勇与陈拒北双双起身去往墙上。陈拒北接着说“这一仗胜了,自然北俱芦洲兴矣,倘若败了,恐生灵涂炭。”
“没有做好退路吗”陈勇询问到身旁的兄长。
“不清楚,也许长兄有打算,我只管出拳。”陈拒北背负双手远眺着不远处的山峰平台。
陈勇不再多问,只与兄长并肩而立齐齐望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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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平台,十头大妖都在各自修行。
“好想一鼓作气杀过去,直接将那堵墙锤个稀巴烂,不知元圣为何要先让这些崽子们一步步的推进,消耗那些比蚂蚁强不了多少的军卒有什么意义嘛?”那头搬山猿化成人形的大汉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