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逐鹿,以学院为名,前辈志向远大,为何如今如此颓废。”
石战缓步走到草屋前,没有一点面对虚道强者的紧张和不安,脸上一直有着淡淡的笑容。
“你在教我做事吗?”秦逐鹿微眯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寒芒。
“前辈言重了,我来,是为贵院带来机缘的。”石战在草屋前巡视,而后轻笑。
“三长老,送客吧。”
秦逐鹿闭上了眼睛,挥手让长老带石战离开。
“前辈莫以为,我是和之前那些人一样?”石战抬手,止住逐鹿书院三长老的动作,走到秦逐鹿身前,说道。
“你挡着我的阳光了。”
“我给你,带来了真正的阳光。”
石战摘下了额头上的装饰,耀目的霞光,让人觉得天地一片血红。
三长老见状,脸色一变,看向石战的眼睛里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哦,罪州人?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秦逐鹿看到那个印记,沉默了一下,问道。
罪州,被其余三千州包围,一生不能踏出去。
“我并非罪州人,而是来自下界,在我们荒域,也有一个逐鹿书院,与那一个补天阁并列。”石战重新戴好头巾,向一侧挪了挪。
“下界逐鹿?补天阁?嗯……下界最近变化挺大的,你从下界来,那更不得了。”
“你不怕我把你送出去?”
“逐鹿书院传承久远,前辈为逐鹿书院院长,更上过帝关战场,也应该知晓一些真相。”石战自信开口。
“嗯,对我还有不少了解,看来是有备而来。”秦逐鹿淡淡的看了一旁的三长老一眼。
后者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三长老,退下吧,我有话要和这位小友谈一谈。”
秦逐鹿挥了挥手。
三长老点头,深深看了石战一眼,就要离去。
“你不能走。”
石战踏出,挡在三长老身前,拦住了这尊老神,三长老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对他不怀好意,不能让三长老这样离去。
“让开!”
三长老脸上没有了来时的和气,当他知晓石战是罪血一脉时,对石战的好感全部消失。
只剩下了痛恨和厌恶。
叛徒的后代。
石战无视三长老的目光和冷喝,这一代人,已经被仙殿等异域渗透的大教洗脑了,他不想再花费时间去改变他们的思想和观念。
与其重塑这一类人的观念,倒不如直接……
杀意,在心中一闪而过。
肯定不能他下手,应该让合适的人动手。
石战堵在了三长老身前,能感受到对方体内开始积蓄的符文力量。
“你不是我对手。”石战轻笑,目光微冷。
他以仙王血脉为根,直接点燃真正神火,堪比最强的天种,直接成就真一。
若不是有圣祭这个境界必须要走,他现在就是天神。
身前的这个老神,实在不够看。
“你要怎样。”秦逐鹿躺在木椅上敲动手指,淡淡开口。
这三长老仿佛不是他书院的长老一样,这漠不关心的神态,让石战眼睛一眯。
这三长老,莫非还有什么秘密?
“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怕他会说出去,给我带来大麻烦。”石战微微思索,开口。
罪血之人出走罪州,这本就是忌讳。
“真正的强者,敢于面对一切血淋淋的挑战,你若是心中有惧,就让他留在这里。”秦逐鹿微笑。
“有些事情,解决了就不是事情,不解决就永远都是事情,我可以有很多挑战,但不会接受被动的挑战。”石战摇头,轻轻抬手,放在了三长老肩膀上。
“唉,你知道吗?这是我的地盘。”秦逐鹿叹口气。
石战闻言沉默,收手,让开。
三长老抹去额头上的不存在的冷汗,快步离开这个庭院。
石战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眼中涌动着很多情绪。
“你胆子很大,不知道他是我书院的人吗?”秦逐鹿笑着说道,眼中神色却是渐冷。
“胆子不大,如何成为人中龙凤?我的家乡有一句老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石战转身,看向老人,微笑道。
秦逐鹿缓缓从木椅上坐起,仿佛一头沉睡的雄狮渐渐苏醒了,一种莫名的气势开始出现,缭绕整个庭院。
石战目光一凝,他这才看到这位老人其实只有一只手臂,上身衣服,半边都是空的,像是被一剑侧劈了一样,从左肩一直到大腿半边身子都没了。
这种伤势,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内脏绝对都被带出来了。
要知道,心脏的位置,都是左边的,一个没有心脏的人,是如何活下来的?
“怎么,吓到了?”秦逐鹿看向石战。
“没有被吓到,反而更敬佩前辈了,为了守护九天十地,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石战真诚道。
“呵呵,我这不算什么,还算命好的,被帝关的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有好多老兄弟,嘿嘿,身体都找不到了。”秦逐鹿呵呵笑道,眼里有悲痛。
“帝关的族人,那个时候,还好吗?”
石战沉默一下,问道。
“哈哈。”秦逐鹿笑了,深深的看了石战一眼,全身都开始化成光雨了,向石战汇聚。
天空开始飘落光雨,如同原著里里补天阁神藤祭灵重回大地一样,满天光雨灿烂。
不同的是,这些都缓缓汇聚在石战身上,增强他的一切。
“我这条命,是他们给的,我将一切给你,也算是回报了他们。”院长身形越来越虚幻,天上光雨也越来越大。
一位虚道强者献祭,虽然是被重创了,可动静太大了。
“院长,……”石战默然,他秒懂秦逐鹿的意思,可是,有必要这样吗?
虽然,他来时,就是想这样,可真正发生时,他的心仿佛被大锤狠狠锤了一下。
他在老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直比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环顾四周,再无同代,仇人也好,爱人也罢,都不在了,只剩寂寞,只有我还活着,我早已经受够了,若非是这书院,我又真会苟且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