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似乎就连自己都是黑色的。唯有远方有一丝光亮,于是徐路文抬腿靠近。可是双腿好像灌了铅似的难以挪动。
“发生什么……”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徐路文难受地闭上了眼睛。睁眼时看到的是一间有点陌生的教室。
“……啊,对。”
开学后被通知换了个教室,从东楼换到了北楼,不用再被太阳直晒这一点很不错。虽然教室小了点,也只有四个风扇竖着排列,不过幸好两个挂壁式空调比之前教室的好用太多了。而徐路文刚好坐在两个空调中间的部分,还靠着墙边窗户,算得上很好的位置了。
而且,徐路文没有同桌,可以独享。当时太混乱,徐路文也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好像有个人来过,然后又走了?这对他来说无所谓,反正徐路文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唯一一个副作用就是很容易犯困。窗户提供了恰到好处的光,空调又持续送来凉气,徐路文发现自己都不知不觉睡了三节课了。
不过,居然没有被老师发现吗?还是说根本懒得管了?徐路文认为应该是后者,毕竟自己的成绩算得上班里最差的一波了。不过,在这种地方,成绩的真实性真的很让人怀疑。
因为这里是全县最差的高中之一:某华高中。
现在是第四节课的中间了,班主任在前面讲一个算式讲得挺激情的,不过徐路文没有心思去听。身为“差校”里“差班”的“差生”,要是哪天认真学习了才奇怪吧。
高二(6)班是艺体班,所以像徐路文这样的人不在少数,班里只有前面一小部分人有在听课,其他人,睡觉、聊天或者偷玩手机看小说什么的。
“就太禾这地方,出了吗又能怎么样?”抱着这样的想法,徐路文打算继续睡到放学。
“哟!”帕氏突然蹿了出来,倒挂在窗户外面怪叫。徐路文不明白他怎么那么喜欢倒着。
徐路文对这种“跳吓”基本免疫,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帕氏发出各种奇怪却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不过这样会打扰自己睡觉的,于是徐路文在心里和他沟通:“喂,你干嘛?”
帕氏笑着说:“给你提提神,你都睡了三节课了,等会就该放学了,稍微听听课吧?”
“那你还叫我干嘛?前面三节课干嘛去了?”
这一下子问住帕氏了。帕氏挠挠头,说:“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哎呀,我就到附近逛了一下。诶,你真就打算这样下去吗?”
“不然,我还能怎样?我已经浪费一年了。这鬼学校高一上学期就分班了,那会我选艺体班就是因为不太想学了,虽然我对编导也有那么一点兴趣...但是这不足以让我好好学习。更何况现在,那些学艺术的都集训去了,剩下的不就都是混子了吗。”
要说这某华差也是有原因的,高一就把文理分完就不说了,艺体班里居然有一大半都是不学艺体的,太混乱了。
帕氏穿过窗户,坐到徐路文旁边的位置上,拿出一本封面写着“古诗大全”的书,一遍翻一遍说:“哎呀哎呀,就别闲着了,来提你几句诗吧。”
“这是数学课。”
“反正咱们又不听。我要开始了。顺带一提,我能听到你心中的第一个答案,你什么时候能做到第一念头就是正确的地步,那就到了你翻身的时候了!”
徐路文觉得他有病。
帕氏身子往后靠着后面的桌子,一副难以管教的学渣的样子。
:“咳嗯,咱们从简单的开始。‘静女其姝’的下一句是?”
:“虽远必诛。”
“……岂曰无衣?”
“貂皮大衣。”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山重水复疑无路?”
“牧童遥指杏花村。”
“…清明时节雨纷纷?”
“猿鸣三声泪沾裳。”
“巴东三峡巫峡长?”
“远近高低各不同。”
“*的,风萧萧兮易水寒!”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咳嗯,大江东去,浪淘尽?”
“奔流到海不复回。”
“花径不曾缘客扫?”
“轻舟已过万重山。”
“春蚕到死丝方尽?”
“不尽长江滚滚来。”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
“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诶,你是故意找茬是不是?”
帕氏觉得徐路文能考到某华都算好的了。
徐路文则依旧面无表情:“你自己说听的是第一念头嘛,怪我?你刚刚不也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