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顼吓了一跳,韩琦好似说得轻松,还以协助太后为幌子,其实打的都是请太子监国的主意了。天子病重,太子监国,这会给别人一种什么信号呢?其他人不清楚,赵顼却是心里一震,人也惊讶起来。
“韩相!”赵顼正了正脸色,“父皇千秋鼎盛,如今不过是小恙而已,过些日子一定会回来主持朝政的!这个本宫深信不疑!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琦叹道:“殿下,老臣无非也是有个准备而已。若事情真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到时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手了!”
接手什么,不用韩琦说明,赵顼都能了解了。他心里一寒,奇怪地看着韩琦,说不出话来,最后才憋出一句:“父皇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老臣也希望官家龙体无恙,今日过来,无非是想提醒太子一下!”韩琦面无表情地说道,“老臣如此做,也都是为了帝国的稳定。”
赵顼只能道:“韩相公,你的提醒,本宫已经知道了。至于这个让本宫上朝的事,本宫觉得还是暂缓为好。因为本宫年纪尚幼,不懂国事,一切还是由相公与太后娘娘决议吧!”
韩琦当然不依,道:“殿下,国事什么的,也都是锻炼出来才会处理,不能以年幼作为借口撇下责任呀!臣为帝国计。过两日一定会在朝堂提出此事地!”
赵顼勃然变色道:“韩相公欲害我耶?”
“非害殿下。而是欲助殿下也!”
“父皇一定会好起来地!”赵顼无奈只能咬定这个借口,“而且本宫也极其希望父皇能好起来!”
韩琦又道:“殿下欲做孝子,更该在这个多事之秋为官家尽一份力!”
赵顼有点搞不定这个宰相,不过他却深深记得沈欢对他的告诫,不敢松口答应,最后只能甩手道:“总之本宫是不会主动做起此事!”
“还请殿下明白老臣的一片苦心!”韩琦激动地说道,“若殿下打定主意,那老臣也只能由太后来决断了!”
赵顼叹道:“韩相公。你又何必如此呢?”他确实想不通韩琦为什么会如此坚持,还特意过来告之于他,这让小小年纪的他有点想不明白,除了一昧地拒绝,其他还是迷迷糊糊的。
韩琦道:“殿下他日就会理解老臣的良苦用心了!殿下,老臣还有事要忙,就先告辞了!”说完不理会愣住的赵顼,赶出门去。待赵顼反应过来,韩琦已经快要出了厅堂。挽留不及,只能追上几步,最后嚷来下人。送客出门!
韩琦出了东宫,并没有停歇,又忙着往宫里进去。在太子这里,他只取得了预期一半的效果,并没有达到理想地结果。他也想不明白太子怎么会如此小心,更想不通平时急噪的赵顼今日为何表现得如此之稳重。这与他平常的印象极其不符,难道说太子也是深藏不露之人?这念头一起,韩琦吓了一跳。心思一下子又复杂起来。
“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宫里的美景再也没有观赏的兴趣,走得很急,他一面告诉自己今日所为,更多是出于公干,但另一面又真实地告诉他,他不无私心。而一切为的又是什么呢?
“老夫并不太老。还想为这个天下出力!”这是韩琦心里劝自己的话。现在也没有后悔和沮丧的机会了,既然已经踏出一步。再想收回脚来,却已经迟了。太子这边已经打完招呼,又该到宫里见见那位有着不低声望的老人家!
慈寿宫显得很静穆、庄严,曹太后地居处,并无多少人敢在这里喧哗。就是韩琦,进了宫来,也显得小心翼翼。他并不是一个谨慎的人,但是他却知道,面对一个不简单的女人,他不能不谨慎,尽管他是权倾朝野地帝国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