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城中桃花盛放,已是三月时节。
南国帝都,城中布满白皤,街道上空无一人,来自皇城的鸣号悠远神秘,许多一辈子生活在帝都的人,也许都未曾听过这号声,但这五年来,这是号声第四次响起。
五年前,大皇子率十万大军归朝,南国疆域扩大十倍不止,南国王呼泰达一跃成为南国皇帝,特鸣号以迎王师凯旋。
四年前,大皇子再征西域,六万玄机军自帝都出发,杀得西域蒙山族王朝节节败退,南国几乎一统中土南方,风光一时无两,隐隐与北方谢氏帝国有分庭抗礼之势。
月前,南国皇帝呼泰达驾崩,大公主呼卓铃于养年殿跪孝七日,而后将呼泰达与皇后呼谷氏合葬,那日号声长鸣,为先皇送行。
今日,号声再响,仍是为了那个男人。
南国战神——大皇子呼玛越率大军回朝,荣升帝位。
城门前,公主一袭盛装,率领百官在此等候当今南国真正的帝皇;不多时,远处的驿道飞沙走石,密集的马蹄声如雷声般轰鸣而来,呼卓铃的喜悦溢于言表,但身为公主和摄政王的矜持,令她也不过是扬了扬嘴角。
很快,呼玛越身着戎装,带领着一种玄机铁骑于城门口停下,翻身下马,众人迎上前去,城门处,一众百官在公主的带领下齐齐下跪,山呼:“恭迎大皇子殿下。”
毕竟圣旨未开,所以人心中都知道面前这人,将会成为南国未来的皇帝,却也只能按照法理称皇子殿下。
听到并非是皇上而是皇子,呼玛越的面容显示出明显的不悦,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将头盔丢给身后的副官,连“免礼平身”都不曾说得,自顾自的大步走进皇城。
百官面面相觑,皆不知是跪是站,最终还是在呼卓铃的要求下,才纷纷起身,跟随着呼卓铃一同步行前往皇宫。
呼玛越行走在早已清理干净的城中大道上,家家门户紧闭,白皤招摇,心中悲凉之意起,却又被没来由的怒火所掩盖,径直走向皇城大殿。
一直到日近正午,各位大臣才在家臣的搀扶下来到大殿外,此时的大殿右侧早已站满了玄机军嫡系,大臣们敢怒不敢言,只得根据以往的位置在左侧站定,龙台之上,一身盔甲的呼玛越与一袭盛装的呼卓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他们的中间,正是那个侍奉了先皇数十载,先皇钦定的皇城禁卫军的统领——掌印太监延年寿。
延年寿早已换上了先皇所赐的一品大内统领官服,双手高高举起,其上,正是那卷无上精致华丽的先皇遗旨。
“开始吧,延公公。”
“开始吧。”
兄妹二人一前一后发声,便不再言语,延年寿分别向两侧颔首,随后缓缓展开圣旨。
洪亮的声音响彻广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知不日将命归九泉,故书此圣旨,交予护国公呼上庭密存,以告天下朕之圣意。大皇子呼玛越,骁勇善战,为南国立下汗马功劳,开疆拓土,威名远扬,乃南国之幸,亦为朕之幸;大公主呼卓铃,淑慎性成,勤勉柔顺,于朕病重之时,代朕巡天,功勋昭昭,民间亦爱戴公主,谓之南国之凤。得此二人,实乃朕此生之幸也。然,大皇子虽战功卓越,却里通外国,杀良冒功,嗜血成性,收受贿赂,意图谋反!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朕原意由大皇子呼玛越继承皇位,遭此情节,朕深感大皇子德不配位,无法服众,思虑再三,特将皇位禅予大公主呼卓铃,望百官......”
“够了!”
呼玛越不知何时已然气的面色煞白,一脚踹翻延年寿,夺过圣旨,用随身的佩刀将其斩为两段,刀锋逆转,直指呼卓铃。
“你早就直到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还跟我假惺惺的说什么暂代摄政,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给我拿下他们!”
话音未落,数十位玄机军统领还未拔出腰间佩刀,却听闻一阵呼啸之声,玄机军与朝堂百官的中间,出现了一道人墙——一道由身着银白色盔甲的人所组成的人墙,霎时间,排在最前面的玄机军统领血溅当场,其余人等自然也不敢乱动。
正在这变故途生,呼玛越愣神之际,他的面前也猛然间恍惚了一下,手臂穴位被重力击打,下意识的丢下了手中的战刃——而这把战刃,转眼间便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延!年!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