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仪可没有苏任赏雪的心情,从家里出来便急匆匆赶到几人常去的茶肆。赵周的身份和地位都比不了其他几人,所以他总是第一个到。等丁仪到了之后便热情的迎上来,两人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客气话,便尴尬的坐下来等候栾大和郦世宗。</p>
“丁侯何事这么着急将我等叫来?”赵周替丁仪斟了一杯茶。</p>
丁仪闭目不言。赵周也不闹,继续问道:“这几日市面上的货物见少,看来丁侯的做法收到了奇效,再等几日熬到便宜坊那些家伙没了资本,就是咱们的天下了。”</p>
丁仪冷冷道:“说不定熬不到那个时候了!今日一早苏任便去了太常府。”</p>
“苏任去了太常府?”赵周在脑子里砸吧丁仪这句话的含义:“没听说陛下给太常下什么旨意呀!恐怕只是苏任有私事找公孙贺。”</p>
“即便是私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年关将近,太庙酎金便是先送到太常那里,然后才送往太庙,如果公孙贺从中作梗,就这一条谁都受不了。”</p>
“不能吧!”赵周有些不相信丁仪的话:“如今丁侯手中可不缺金子,这一条恐怕安不到侯爷头上。”</p>
“你可别忘了苏任和公孙贺的关系!”丁仪不想理赵周,话便说的刻板。</p>
等栾大和郦世宗到了之后,丁仪又将苏任去公孙贺府上的事,以及自己关于酎金的猜想说了一遍。栾大和郦世宗也同赵周一样,对于丁仪这种惊弓之鸟的状态不以为然。实际上郦世宗已经看不起丁仪了,事情都干了就不要想着还能挽回什么,虽然此次事件最终没有成为打击苏任的手段,但如果苏任真要出手那接着便是,没必要这般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就胡乱猜想,不是还没有证实苏任和公孙贺在密谋吗?</p>
栾大因为这一场大雪并未按照自己的推算如期而至,已经觉察出皇帝对自己的信任有所减少,也不太愿意再管丁仪的破事,便安慰道:“年关后才祭祀太庙,带时候丁侯只要贡献成色好的金子,让公孙贺和陛下挑不出毛病,就算苏任想要以这个为借口也不容易,丁侯何必担忧?”</p>
郦世宗也道:“正是,丁侯手中有的是金子,还愁找不到合适的?如果丁侯都找不到,其他人就更别想了,还是趁着年关的机会,想办法出货吧!我可听说有一大批货物已经到了洛阳,不日即将进京。”</p>
“什么?”丁仪大惊:“此事从何而知?”</p>
“今日司农寺再给陛下的奏折中提到此事,我正好看见,这件事恐怕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丁侯可要快一些!”郦世宗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次咱们是败了。”</p>
丁仪一拍大腿:“坏了,从洛阳到长安也就三五日路程,我们囤积的那些货物恐怕三五日没办法出手,这,这可是我等全部的身家性命!”</p>
郦世宗叹了口气:“太子在内,苏任在外,一队师徒配合默契,谁能想到……”</p>
刘据正和霍光、上官桀、金日磾、田千秋几人在太子府狂饮。从早上得知苏任调集的货物将不日进京,几个年轻人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这一月多以来,几个小子寝食不安,整日里算计着金子、铜钱、货物,满脑子都是如何应对丁仪等人的挑战,忽然听到喜事彻底放松下来。</p>
作为太子府的洗马石奋自然能看的出来太子和几个年轻人这一月多都干了些什么,虽然觉得这样的大事不该落在还在学习的几个年轻人身上,但是看几个年轻人干的有模有样,作为辅正太子的官员,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忍。今日见太子这般高兴,想必事情有了转机,从心底里替太子高兴。</p>
石奋是个正直的人,却不是个傻子。他虽然不懂太子和几个孩子每日里忙碌的意义,可是能感觉出都是为了朝廷和大汉百姓出力,也明白只要这件事成功,太子和这几个年轻人便会接下牢不可破的情义。当年皇帝和苏任、公孙贺、卫青、公孙敖几人的事已经被传为美谈,没想到在太子身上也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从今往后只要太子不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便定然会是下一代大汉的继承人。</p>
等刘据和几个家伙闹够了,一个个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石奋这才命人将几个孩子送回房间,看着即便是睡着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的样子,石奋冲着东面建章宫的方向行了大礼,高声大呼:“臣为大汉贺!为陛下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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