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奔变成了雪车,驽马的雪屋凭空消失,将这匹驽马冻得嘶嘶乱叫。谢海不动声色的踹坏雪车车门,自顾自的给驽马拍打着身上的积雪。
李玹有样学样一个抬腿,踹坏了车门,精钢制的车门瞬间变成了粉碎的雪块。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路中间!山路水泥路统统不见,只有一个陡峭的悬崖立在身后,凌冽的寒风呼呼的,刮得李玹心里拔凉拔凉的。
谢海自昨晚就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倒是强些。
我、我不会是遇到鬼了叭?!荒山!古人!幻术!这他么的根本就是恐怖鬼片的标配好吗?!!李玹这才后知后觉到不对劲。
谢海一边假装安抚驽马,边悄悄回头观察那鱼精。孰料一回头,便看到李玹惊恐又警惕的目光,看他的眼神好似看到个鬼!……
这下他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花椒炒小米辣!谁出来给咱评个理,鱼精和人类到底哪个更恐怖?
哼!不过看在昨夜她也算救了他一次,不好立时就翻脸,只正色道:“某有公务在身,恐不能在此耽搁。昨夜多谢李娘相助,请多保重,谢某就此拜别!”
保重?no!我要减肥一点都不想保重!李玹一听急了,就算是个鬼吧,起码相处了一夜,也算是熟人。把我扔在这冰天雪地算怎么回事?
心一横,她果断拦在谢海面前,眼睛咕噜一转:“哈哈,感谢就不必了,大郎可否帮我个忙?”
说着不等谢海拒绝,就飞快的说道:“你也看到了,我的车没啦,我又不熟悉道路,你能不能顺路送我下山?反正你也是要回家的嘛。下了山咱们就分道扬镳,放心,不会赖着你!”
这、谢海一时迟疑,不过看样子这鱼精学艺不精,连法术都没办法保持,应该没办法害人。送她下山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此番公务,需上山去往白云观,一时半会儿可下不得山。”
“白云观?那是什么地方?”听着像是道观,难道这位是道长饲养的小鬼?有时候太发善思维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听到白云观,李玹就把人家谢大郎的生死都给编排了一遍。
“白云观是道家三清祖师的道场,保佑一方水土。算上偏殿的供奉,共有神像一十八位,端是法力无边。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若敢近前,必定灰飞烟灭。”虽然笃定这是只鱼精,到底她未现出原型,不如吓她一吓,若她知难而退也好。
谁知李玹一听正中下怀,热情的上前就牵起缰绳,乐呵呵的说道:“正好,我曾经师从武当山广微道长学过太极,也算是道教俗家弟子,果然是缘分呐!”
真的假的?武当山是否有广微道长谢海自然是不清楚的,不过既然鱼精不怕道观,只好捎带她走这一程了。
此时天色已经透亮,虽然仍旧飘着雪花,地上的积雪也更厚了。谢海静下心来登高观望,这一看使他皱起眉头:他们所在的悬崖,正是三仙山后山,此处距离山顶清净居只有一里地。
麻烦的是悬崖边上并无道路,昨夜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上来的。他在山下就已经察觉不对劲,如此说来,应该不是李娘做妖,这鱼精也是倒霉正好赶上了。
好在山坡不是很陡,而且这时候积雪已经很厚了,给他们爬山增加了不少摩擦力,两人都是习过武的,爬起来倒也不难。
就连驽马,也被两人你扯缰绳、我推马屁股,硬生生的拽上了山。
李玹趁机试图用精神文明建设感化这只古老的鬼:“大郎啊,俗话说助人为乐。你看你没丢下我,反过来我也帮了你。所以咱们就应该和谐共处,世界将变成美好的明天,哈哈哈哈!”
酷哥谢海仅回她两个字:“呵呵!”
额,我怎么感觉自己被嘲讽了一脸?错觉!一定是错觉!
清净居不愧清净二字,它矗立在三仙山山顶,是座一进的四合院落。
谢海上前抬手“砰砰砰!”的敲门:“吾乃福山县谢军户!奉命传信!请问惠丰道长可在观中?”
静待片刻,仍未有人回答。谢海又再次敲门,反复三四次,清净居只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喂!里面是不是没人啊?”李玹在一旁探头探脑,想透过门缝看看院中是否有人。
“不知,”谢海锁眉略一沉吟,瞟向鱼精:“要不,你进去看看?”
“我?”李玹伸手一指自己,见他说真的。便抬头看看院墙,不是很高,以她的身手翻墙进去没问题。
于是她先摩拳擦掌做了个热身,然后退后十几米一个助跑,纵身一跃双手攀住墙头。借着冲劲腰腹用力向右摆,右腿向上钩住墙头,左腿配合一蹬,麻利的翻了过去。
谢海等了约摸一分钟,院门“吱嘎”一声被打开,震得屋檐上的积雪簇簇直掉。鱼精一脸幽怨的出现在门后。
“受伤了?”不过翻个墙,哪来的怨气?
“没,你自己看吧!”受伤倒是没有受伤,伤的是心呐!
……他们翻的是后门,门前杂草丛生,似乎很久未曾打开过。而清净居四扇前门正大剌剌的敞开着,进出要多容易就有多容易。
李玹翻个白眼,白折腾一场。
谢海摸摸鼻子,他也是第一次来此,哪里知道清净居的女道士如此豪放。女冠住的地方居然敞开着屋子,事有反常啊,头痛!
“可能她们已经下山了,走的时候忘了关门?”李玹给女道士们随便找了个理由,顺便安抚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