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会议室格外安静。
在我从小到大的印象里,会议室总是比较吵闹的。那些时候,父亲会坐在长长的桌子的一边,双手交叉垫着下巴,他会安静地听着希格斯和其他人吵架,或者是罗肯博士和希格斯或者是谁和希格斯,总之,希格斯从我小时候到现在可是一点都没变,想起前段时间葬礼上难得跟他交流了两句,他脸上增加的皱纹更为他咄咄逼人地说话时增添了不少气势。
我看着这间熟悉的会议室,单调的白色墙壁上挂着学院的标志,之前在门口还放着两盆绿植,后来因为一次吵架被暴躁的希格斯踢倒,尽管听菲尔摩老师说他不是故意的,但不论怎样,会议室里确实再也没有出现过绿植了。
身后就是巨大的椭圆落地窗,整个学院的中央大厅可以在这里一览无余,小时候我经常来这里,被父亲抱在怀里听博士们那些令人打瞌睡的谈论或者各种激烈地争吵,在我自己看来,我应该也算这间会议室的常客。
而现在,我坐在父亲曾经的位置上,面对着这间空荡荡的会议室,心里莫名感觉有些烦躁。
父亲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我过得浑浑噩噩,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哭泣出来,内心的悲伤像不断延伸的荒漠,似乎已经没有必要用泪水来证明自己的情绪,我这几天脸色应该很不好看,学院不少合成人见了我都会绕开走。
说真的,我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不用每天早上去医务中心探望父亲的日子了。
他缠绵病榻太久,久到我都快忘记了在我小时候他曾经带着我到处跑的那些时光。
“凯特?我可以进来吗?”
菲尔摩老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当然。”
我把身体靠在椅子背上尝试放松,希望我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正常。
菲尔摩老师真的是个很温和的女人,从我能记事开始,她就一直在孜孜不倦地教导我。
她转身合上了门,慢慢走过来坐到我旁边。
“嗯嗨,孩子,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我挺好的。”
老师说话总是很委婉,我看得出来前两天她尽量在绕开那个话题,而现在,她应该要跟我说些什么了。
“关于奈特…”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我的情绪,我应该表现的还算稳定,所以她继续说了下去。
“我很抱歉,我们都很难过,但你得振作起来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