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什么鬼?”
龙赫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翻看着局里发来的视频,每看一次眉骨就紧紧地越树越高,使得雷鸣雨一直按压不下弄支笔夹到这人眉间的想法。他倒是淡定异常,对这种古怪的视频有一种天然的免疫力,完全不被影响到。
“他刚刚瞎嚷嚷啥?我怎么一句没听懂。”龙赫继续挠着脑壳。
“废话,人家说的日文,你听懂有鬼了。”
“哎,哎,早说嘛,我开个翻译软件不就得了。”说完龙赫急急忙忙把盘在手腕上的手机一顿摆弄。
“亏你还看那么多遍,不恶心?”时歆看了一遍视频,刚跑旁边厕所吐了顿回来,一直咧着嘴。
“嘿嘿,大小姐经历的大场面太少,这算啥,以前下外勤反恐的时候,断胳膊断腿一地肚肠的在旁边,还不得照样吃饭。这片顶多叫个诡异,还弄不上我吐舌头。”
龙赫甚至有点炫耀。
时歆听了一脸鄙夷,把头扭一边,自顾自玩起手机,“恶心不死你,以后别碰我。”
“哎哎哎,大小姐,这,我们这行,当然见得多,怎么能说恶心呢,是你平时碰的少,将来你办案多遇上些碎尸案什么的,自然就习惯啦。是不是啊,小雨点?”龙赫见他的炫耀搞出反效果,赶紧叫雷鸣雨帮腔,还搬出经验主义给自己解围。
雷鸣雨才不想理他,毕竟这样的视频还是会令人极度反感。
可经龙赫这么一说,却把时歆惊住,手机都忘了瞧,抬起头愣好一阵,才从小嘴巴里吐着骂出来:“你才碎尸,你天天碰碎尸”。
房间里到底还是吵闹起来,闹得雷鸣雨不得安生,根本无法静静思考。
视频里大喊大叫的人,正是前晚绑架时歆没得逞,在燃烧弹爆炸中被烧断一支手臂的年轻领头人。
他被监禁在本地安全局的拘留病房里,无论哪种识别都没有结果,最后才从境外资料库里查出居然是日本国人,这样就涉及境外间谍问题。
本来根据反间谍法,即使他死不开口,部里也能使用自白剂或者更粗暴的脑基浅层比对扫描来取得情报。但正当走流程的时候,这人却在医疗拘留间里发了疯。还不是简单的疯,而硬是生生把自己剩下另一条手臂啃得几乎剩下白骨,要不是发现及时,估计连命都保不住。
这下棒极,连另一只手都没了,直接成人棍,他脑子这种戏虐的想法一直挥之不去。
这咬法跟凌迟似的,他不痛?
除了嫌疑人头一阵子的大喊大叫,随后二十分钟视频就是他如何把自己手上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细细的,慢慢的,一丝喘息都没有,极其镇定。雷鸣雨从嫌疑人的眼神中,居然看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平静,与起初的歇斯底里完全判若两人。
而且嫌疑人在疯狂举动发生之前,嘴中不停念叨,却毫无章法,即使智能翻译也只能解释出片言只语,现在还得送去语言专家那进行分辨。
而其中出现频率最高,也就是他最后不断狂喊的一个词:“无宁!”
无宁?毋宁?勿宁?
那又是什么?谜团越来越多,雷鸣雨开始觉得脑袋比伤口痛了,他开始羡慕起龙赫,这人简直就是头脑放空在那跟时歆哄哄吵吵,毫无思考负担,真不懂怎么干上来这职务。
“快看,多看几遍。过一阵子我得把视频收回去。”被派来传达是本地局里情报科的人。这案子据说已经被另一个部门提走,在交接的档口,本地领导与全叔交情好,事先趁着权限漏洞还在,找人给他们看实体视频。
这人靠在门边,看着龙赫的吵闹和雷鸣雨的无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总部来的高级调查员肯定有过人之处,结果整得像花果山搬迁忘带走似的。
不过倒也没什么,最近出那么多大事,一切都乱了套,他还巴不得在这儿多呆一会,免得回局里去还得忙里忙外。
结果门又开在身上,撞个踉跄,既然不止一次,那说明设计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扶着鼻子刚要骂是谁那么莽撞,门都不敲,话却噎在喉咙里。
只见一个护士径直走入,身后跟着台白色行李箱似的辅助药箱,完全没注意到被拍到门后的人。
雷鸣雨目光从手机投映上移开,稍稍望过去就忍不住目不转睛。
因为那护士实在是太标致,虽然带着口罩看不到脸,眼睛却水汪汪滴溜溜仿佛一直在说话,从侧脸露出的皮肤白皙得像玉一般,身材更是别提了,大长腿水蛇腰,好得连时歆都冷哼一声。
龙赫抬头一瞧,立马来劲,连忙抖擞抖擞精神,扯扯直身上的病号服,二话不说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