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而至,城中孙家和百姓安葬好孙学文之后,为其筹上钱财,纷纷送于陈安群的马车,看着满满几大车的钱财,陈安群满意的带着人马去往来时之路。
至此之后,遥城再无鼎盛孙家,沦为庶民。
而同时他处,都城朝上,因官首而推,当今圣上定武考于遥城之地,其中设有演武堂,擂场诸多,前是遥城之内比武切磋之地,后经改之而成擂,就这样,浩浩荡荡得朝中武考定于遥城。
各地考生纷纷赶往遥城,为这唯一可凭真本领而成名之路而去,就在这向着遥城而去的纷纷人群之中,最终将会决出朝中武状元之人选,由当今圣上钦点。
孙家事宜已经毕之,二子已然发配边疆而行,孙府破旧而空荡房屋中,只剩孙夫人一人而住。
看着夕阳落入远处萃萃山间,虽是落日晚霞却如三秋。
天色渐暗,孙夫人缓缓向着庭外而行,一缕残阳入院,这才看清孙夫人,她的个子小小的,留著一头的长发,一看便是平常不太喜打扮,她常说:“朴素既自然,官应与民同欢。”所以她不怎么梳妆,虽然她的穿著很朴素,可是整体看来很美很自然。
孙夫人缓步而出,迈出院门独倚长椅之上,手上火折点起白蜡,三滴蜡油滴在木桌之上,轻轻放好手中白蜡于桌,慢慢倚在长椅之上,仰头望天,残阳入怀,缓缓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淡淡流出,只有此时的宁静,才是这位失去丈夫的妻子最脆弱的时候。
烛光不停的摇曳,任凭风吹却不灭,孙夫人轻拂泪痕,颤动的手也抵不住心中的悲伤,往日与孙学文的朝朝暮暮浮于眼前,让她不住的轻声抽泣,缓缓抬眼,望着无尽的天边,口中轻轻喃道:
“晚霞散尽夕阳之美,独留残阳落入遥间,吾虽倚于长椅之边,身旁再无人能共眠,几纷几事几人安,功成名退皆惘然。”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尘为落叶根,根源既重轮,家中之人尽散,吾儿根源何时归啊,为母念儿啊。”
孙夫人口中声音越说越小,像是有着无尽悲事却无人诉说,思君之念,念儿之心,让这个女人瞬间苍老了几分,脸上再无往日容光,随着夜色而来,瘦小的身形倚在长椅之上,闭上了双眼,渐渐睡去。
城不为一人而存,虽是心祭前将,遥城仍旧恢复往日之景。
数日后,一条小路上,轻沙拂面而起,却如细雨润物于无声,让人很舒服的感觉,遥城城门为都城之事而开,这时随尘而行一飘渺身影来到遥城之前。
遥城城门之下,青年抬头仰望,只见他面目清秀俊朗,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泉,一身墨绿色的衣衫,腰间系着一根草绿色束带,身姿挺拔如松,手握一把长刀,刀柄之上,绘着青龙的图案,栩栩如生。
“遥城,我又回来啦,这次,定为家中争光!”
说完,青年径直向着城中走去。
遥城如前,青年路行,偶过几间商铺,便可见店头挂着白布,心中不住生疑,却还是一路前行,向着家中而去。
走了片刻,青年便来到一处房院前,看着大开的院门,已然掩饰不住心中欣喜,快步向着院中走去,而青年去的这个院落便是孙家。
刚踏入门,青年便觉不对,往日欢腾的院子,此时冷冷清清却无一人,零零散散的落叶竟也无人清理,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青年快步跑进屋内。
青年刚刚迈步进屋,看到眼前场景,手上瞬间失力。
“锵”的一声,长刀落地,青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屋子正中的牌位,乃是其父孙学文之灵位,而这位青年也就是孙家三子孙根源。
听到堂屋中传来声响,孙夫人赶忙出屋查看,缓步刚刚迈出,便看到跪在牌位前的青年,揉了揉眼睛,孙夫人轻轻开口问道:
“你是?”
“你是吾儿根源!”
看清青年脸庞,孙夫人再也止不住心绪,快步跑到孙根源身前,一把将其抱在怀中,“吾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孙根源看着眼前的母亲,肉眼可见的苍老憔悴,丝毫不见之前的荣冠焕发,心中连连疼爱,后悔自己当初为了考武而外出修习,没有在家尽孝,但是转念一想,两位兄长应该在家中,此时却不见一人身影。
时间渐渐而过,孙根源看着母亲情绪渐渐平复,将母亲扶到一旁坐下,点燃三炷香插在牌位前端的香炉中,随后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起身来到母亲身旁,慢慢半跪下去,轻轻抚着母亲那已然满是褶皱的手掌,心中思绪万千。
此时的情景,让孙根源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向母亲问出口,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只是外出上山习武,为了朝中武考,几年而归,家中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让他如何能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孙夫人看出自己孩子的心事,让他不要再跪,起身旁坐,然后慢慢讲出了这些时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