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围着考场巡视一圈,回到正前,却忽然发现,原本过道处的孙根源,却不知何时不见了。
张耀急忙找到门旁考官,张口便问道:
“那坐在过道的考生孙根源呢?”
考官拱手作揖,向着张耀恭敬的回道:
“禀主考,那孙根源是第一个交卷的。”
说完,那考官忽的眼神一转,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而开口:
“难道这名学子,他竟敢交白卷?!”
此话一出,也是让张耀有些说不出的惋惜一般,似有不甘,快步的向外走去。
所有考毕的卷宗都会交由阅卷官查阅,再在其中筛查出卓越文章,交于院士查看后交圣上钦定。
就在阅卷官查阅的时候,张耀便快步来到屋中,向着年老的阅卷官轻鞠:
“范师,刚才的那位学子完卷了么?”
范老立即起身,苍老的面容,却挡不住眼神中闪出的精光,看着张耀轻轻放下卷宗:
“你问得是戌子十八号吗?”
“应该是。”
范老听罢,低头看着卷宗,开口继续说道:
“该考生上下二题,都已完卷。”
张耀听完,一脸欣喜,发自内心的对孙根源是一种欣赏,不断的点头:
“好啊,处变不惊,才思非凡呐。”
范老也是感叹:
“真是了不得啊,听闻这人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将试卷全部答完,胸有成竹者,方能一挥而就啊!”
张耀也是心中欣慰,不久后,众考生试卷皆被阅读完毕。
考场一处堂屋内,书案后端坐一人,此时他评断着头甲文章,书案一旁放着另外两沓考卷,是被列为二甲和三甲的考卷,而孙根源的考卷赫然就在二甲之中,审视着这些考卷的人,就是最终评断者,也是朝中院士王文甫。
王文甫身穿官袍,端坐书案,看上去是一位慈祥的老者,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轻轻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很快,孙根源二甲的这个消息被张耀和范老听之,心之急切,此乃爱才之心,他们不愿让孙根源的文章就此埋没,快步向着堂屋走去,迈步进屋,很快张耀和范老便来到了书案之前,书案后端坐的王文甫,依旧在赏识着文卷。
来到书案前,两人拱手行礼,范老大口的喘了几口气,稳住身形,向着王文甫开口说道:
“王文甫院士,不可盲断啊。”
王文甫抬眼瞧向范老,慢慢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口出此言。
范老急忙上前,在二甲试卷中翻看着座号,很快便找到孙根源的试卷,双手平举,退回书案旁,向着王文甫说道:
“王文甫院士,我手上这张试卷,是我范某多次阅读,这戌子十八号试卷尚佳无疑,应当从二甲改为头甲啊!”
说罢,范老将考卷放到王文甫的书案上,文者皆惜才,王文甫并未介意范老的行径,将考卷铺平,慢慢阅读着这张考卷。
随着王文甫读完考卷,脸上由平静慢慢变成惊喜,满带笑意,手上拿起桌案,重重的拍在书案上:
“妙哉,妙哉,泼辣文章,锦绣肚肠啊!本官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文章了。”
听罢,张耀赶忙来到王文甫身旁:
“王大人啊,戌子十八号的卷子,非改为头甲不可,否则,咱们就是误人子弟了啊。”
王文甫点头应之,开口道:
“虽说考卷应该优中选优,而这篇考卷才是那优中之优啊,老夫批阅后,咱们一起将考卷呈于圣上钦阅。”
说罢,重读了一遍考卷,王文甫领着范老,和张耀拿着考卷,向着圣上所在的殿堂而去。
禀告之后,王文甫便领着范老和张耀几人来到遥城殿堂,此时殿堂之上,一人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他本就是在万人之上!只是,谁又知晓他心中的一切,高处不胜寒,所以,他永远只是一副冷酷的模样!
他就是当今圣上,也就是皇帝。
“拜见皇上!”
王文甫三人齐齐向着皇帝跪拜。
“爱卿平身。”
皇帝冲着王文甫几人开口说道。
这时,只见一旁屏风被拨开,一个身姿摇曳的身影向前走来,往近一看,恰是一个老态俊美之人,此时正眉眼带笑的走了出来。
瘦小的身子衣着一丝不苟的宦官服,腰身自然而然微弯着。交叠于身前的手指正翘着微微的兰花指,细声细气的说道:
“哎呦,什么风啊,把三位文学院士都给刮来了啊。”
看到来人,王文甫三人再次微微拱手行礼:
“张大人好。”
那位宦官轻挑眉间,向着几人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拜见皇帝,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王文甫手中的一沓考卷,心有所想,就这样等待王文甫开口。
而此人便是朝中最大的宦官:张玉桥。
他也是当朝权力最大的太监,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王文甫手上拿着一沓考卷,向着皇上说道:
“臣等已将二十五位考生列为武举人,然后从中选出一人头甲,十人二甲,十四人三甲,我等已将考卷亲自送到皇上殿内,请您阅览。”
说罢,一名小太监快步来到王文甫身旁,将考卷放入摆盘,随后送到皇上案前,专心的将每一张考卷铺好,然后静静退到一旁。
皇上在考卷上扫了两眼,转头看向大太监张玉桥:
“张爱卿,这次武考文试,朕听你建议,也觉得甚好,这次阅卷张爱卿是否仍有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