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听,心道:这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
随后看着孙根源:
“平身,起来说吧,朕倒是听听,你又有何所述。”
孙根源起身,向着皇上拱手道:
“回皇上,家父抗命,实有冤情,是因为收到堂上传令,全军出击,方才出城,而不是传令守城,弃城迎敌,还望皇上明鉴。”
孙根源说完,皇上转头看向张玉桥。
张玉桥心中一惊,眼神飘忽,兰花指一翘,怒指孙根源:
“胡说,一派胡言,堂上传令岂能作假,黄口小儿,就算你为父证明清白,可得拿出证据,休得在这殿上搬弄是非,胡搅蛮缠。”
孙根源抬头怒视张玉桥:
“张公公如此恼怒,难道和您有关吗?还是说堂上守城之令,是你改成出城令的!”
“你……你……”
孙根源直说的张玉桥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张玉桥死死的瞪着孙根源,瞳孔微缩,恨不得吃了他一般,忽然,张玉桥脑中灵光一闪,眼神望向一旁之人,那人正是周亮,周亮此时给张玉桥手势,示意他不要惊慌,自己已经摆平,这才让张玉桥放心。
于是,张玉桥从怒不可遏渐渐转为轻蔑,蔑视着孙根源的不自量力。
张玉桥,目光回收,心里瞬间底气十足,冲着孙根源讥笑着说道:
“小子,空口无凭,大殿之上,不容任何人颠倒是非,诽谤朝廷命官,是要入牢的,拿出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红口白牙,今天也别想走出大殿。”
看到此时,皇上并未做声,如同看戏一般,看着两人的对峙。
此时孙根源向着皇上拱手道:
“请皇上准草民传来一人,这人便是前遥城守城官兵贾六,他是城楼守门养马的官兵,后来周亮屠杀守城官兵,他躲在马厩,才逃此一劫,今日愿上殿为我作证,还请皇上传之。”
“好,宣贾六上殿。”
皇帝应下,随后一太监向外传之,过了一刻,一身穿破旧布衣的中年男子被带到了大殿之上,这人正是贾六。
只见贾六来到大殿,当即向着皇上跪下:
“草民贾六,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
孙根源看着贾六起身,对他说道:“贾六,不怕,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看到了什么,听到……”
不待孙根源说完,周亮接着说道:
“对,贾六,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如实交代,如有欺瞒圣上,其罪当斩!”
贾六听音,抬头看向周亮,一个激灵,浑身不住的颤抖。
皇上看到贾六,便问道:
“你告诉朕,那孙学文究竟是接到守城令出城,还是接到的出城令出城,从实说来。”
贾六浑身一抖,望着皇上,不住的眨眼,让孙根源看的一阵疑惑,心道:之前见面,他可不是这样啊,还拍着胸脯说给自己作证的。
贾六向着皇上拱手,把头低下说道:
“禀皇上,小人是遥城城兵,那日传令时正好是小人站岗,所以听到了孙学文将军的对话,当时堂上传令说要守城,而孙将军却让我们全军出城迎敌,后来才全军覆灭的。”
听到如此,张玉桥心中冷笑,看着孙根源吃瘪的模样,张玉桥单眼微眯,嘴上轻笑一声,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孙根源听完贾六的话,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逐渐怒目圆瞪,最后抑制不住胸口的怒火,他愤怒的瞪着贾六,口中骂道:
“你还是不是人啊!当初答应我怎么说的,要说实话,要说实话!如今你这么说,对得起我父亲吗?对得起遥城死去的将士吗?他们没留下忠君报国之名,却落下个违令出城之罪,你良心过意的去吗!啊!”
贾六被孙根源骂的狗血淋头,唯唯诺诺的回道:
“我说的是实话。”
看着贾六,孙根源被气的浑身颤抖,冲着贾六愤愤不平的吼道:
“鼠辈,贪生怕死,背信弃义,为了苟活,可污蔑八千遥军,我真是看走眼了。”
声嘶力吼完,孙根源气恨难消,却只能认命,本以为这一手,能给张玉桥来个釜底抽薪,没想到还是被他们下手了。
泪水溢满了眼眶,孙根源无力的放下双手,此时只有一人和他同样的悲愤,却无可奈何,那人便是孙夫人,当她听完这段对话,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插进了她的心脏,让她眼圈泛红,一滴浊泪无声的流下,顺着脸颊滚落,掉落的泪滴中,泛着波光,映射出孙夫人的苍老无助。
张玉桥得意的笑着,向皇上拱手说道:
“皇上英明,此人已言,是那孙学文私自出城,违抗传令,罪名正当,而这孙根源公然污蔑朝廷命官,还望皇上替臣做主啊。”
此时皇上骑虎难下,不处置孙根源已然无法服众,毕竟证人是孙根源自己找来的,当场倒戈,这孙根源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坐实,可笑的是,刚才还刚赐封的武科状元,马上就要入狱,这事让皇上也有些为难了。
张玉桥看出了皇上不想杀孙根源,心知再逼也没什么用,于是开口向着皇上说道:
“皇上,既然那孙根源污蔑的是为臣,何况他还是刚刚赐封的武科状元,不如这样,就让他和臣手下武官周亮比试一番,如果他胜,武状元实至名归,老臣也不计较刚才污蔑之事,冰释前嫌,如果失败,还望皇上剥去他状元头衔,打入大牢。”
皇上一听,转眼看向孙根源,其意询问他可否。
孙根源向着皇上轻轻点头,然后荡然说道:
“好,就依张公公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