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杀我,你说的容易,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可是你想过没有,牢场亏饷,我死之后,是会有人来补我的空缺,可是,你就能保证,新来的典狱长,就没有贪心亡命之徒么,牢狱没有油水,他的气不会撒在囚犯身上吗?我凶残,其他牢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房里有这些年贪的钱财,藏在床下,你们可以拿去,放我一条生路。”
一边说着,田顺典用手指了指身后房间,然后回头盯着孙根源,只见孙根源丝毫未动,眉头确是紧皱,已然在思考其中。
田顺典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奏效,急忙再次开口:
“你今天拿不拿这些钱财,你的囚犯兄弟都跑不了,此刻,朝中估计已经派出官兵了,你替你的囚犯兄弟着想,我知道,这次你放过我,我一定改过自新,你领着这四百囚犯逃跑,我不会阻拦,尽力替你拖延官兵。”
“你此刻若是杀了我,也不会改变局面,何况死了我一个,再来的人,那可都是空着肚子的鸭子,他们靠什么养活自己,还不是食囚而肥,剥削狱卒之饷,那便是另一只饿狼啊。”
“为了囚犯和狱卒,你好好想想,放我一马,也是放你们自己一马。”
田顺典忽的一扬头,似乎想到什么一般,急忙向着孙根源再次继续说道:
“对了,我现在重写书信,说之前只是一场误会,已经消除你们的暴乱,这样一来,你们只是受罚,却不需要丧命,从此以后,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一名囚犯,你看可好。”
听到如此,孙根源显然有些动摇,低头沉思,没有说话,身旁的囚犯也默不作声,他们听出了田顺典的话意,如若继续强杀田顺典,必属暴乱,只能越狱逃亡,放过他还有一线生机,可纠结就纠结在这。
此时,双方之心,对身前之人皆恨之入骨,所有囚犯都想杀了田顺典,但是他们没有出手,全部看向孙根源,等待着他的决定。
孙根源犹豫了,他不想让这些囚犯白白送命,缓缓抬起头,看着周遭囚犯看向自己眼神中的忠诚,仿佛他此时一声令下,众人皆万死不辞一般。
这时,徐福来到孙根源身旁:
“大哥,慈不掌财,义不掌兵,这田顺典本就是小人,若听他之话,今后落入他手,恐我们永无宁日啊!”
孙根源咬了咬牙:
“可是……”
徐福轻附在孙根源耳边:
“可是,大哥,官兵不出一个时辰定会来到牢场,横竖都是死,我们不如就此领着众人逃狱,占山为王,不动乱朝廷,他们不会拿我们怎样的,大哥,我就是信不过这田顺典这个小人,不管你作何决定,兄弟我都随你!”
说罢,徐福退到一旁,孙根源此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想保住一众囚犯的性命,眼前的田顺典又不可全信,心里经过最后挣扎,孙根源还是决定相信田顺典,他抬起头,一众囚犯目光注视着他,孙根源冲着身前两名囚犯说道:
“放开田顺典吧。”
听到孙根源的话,两名囚犯放开了田顺典,依旧狠狠的瞪着他,两人松手,田顺典却没有倒下,凭着自己的气力站了起来。
孙根源看着他摇晃的身子,冲着他继续说道:
“田顺典,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再伤害一名囚犯,我定不会饶了你。”
田顺典释然一笑,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冲着孙根源回道:
“放心吧,我不会再为难你们的。”
孙根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喊来两人去取纸和笔,让田顺典写下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