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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我所料,欧阳夏红没多久就出院了。她本身也没有多大问题,精神分裂患者和其他病人是不大一样的,别的病人多少都有一些医疗仪器的检查,而精神病人则只能通过对话和行为观察来判断是否换病,因此有着很大的疏漏。对于欧阳夏红,大夫们不能肯定是否患病,在家属的一再要求下,只能放她出院了。

精神病院就像一座无门的碉堡,对住院病人们的活动实行着严格的制约,甚至连去趟厕所都需要向医护人员报告。每周只有一次两个小时的放风,地点就在住院部后边的空地上,虽然活动空间很少,活动内容只是扫扫院子,病人们却都像过节般的兴奋。或许监狱比之这里也要幸福不少吧。

林燕开学一个礼拜后,我去找过她一次。她见了我面说上次送她的玫瑰被她埋掉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不想看到花儿一点点地慢慢枯萎,不想看到它们死在花瓶里,把它们在盛开中埋掉,灿烂地死去。我问她埋在了哪里,她伸手指着操场墙边的一棵白杨树:那里。我没有到树下观看,只是对林燕说,不希望我们的爱情也像花儿一样死在灿烂里。林燕说不会的,我们的爱如坚冰。

我想她终究是冰质的,水般阴柔的女孩。她没有想过坚冰如果遇到烈火会怎么样,即使没有遇到,可谁又能保证摄氏零度以下的爱情呢?

我没有质问她何以如此肯定,只是问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吗?她说她也想啊。我说那么毕业后我们结婚吧。她沉默了。我知道她没有能力说服自己的父母,从她忧郁的眼神中便能看出她的无奈和我们以后的路是多么坎坷。我轻叹一声,说算了,开玩笑的,走一不算一步吧。她摇摇头,说你没有开玩笑,你是认真的。我无言。

有时候林燕会对我说如果她生在北方就好了,我们之间就不会为将来能否在一起而担心了。我想她如果真的生在了北方,我未必还会爱上她。这就是命运吧,一个玩笑。

那些日子我只要有时间或口袋里够路费就会跑到华叶找林燕,偶尔遇到冯月,她也会知趣的躲开我们,可从她的眼睛中我分明看到了她对我的依恋。

后来我在适当的时候问过郑午,说你和冯月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了?他说什么怎么样了,我说怎么你们两个总是冷冷清清的。郑午哈哈大笑,说我们激情的时候能让你看见吗?要不下回我们上床的时候先发给你张票怎么样?我可不像你那样没用。我听了她的话有些难过,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冯月。

也许冯月是对的吧,他和郑午无论从性格还是外形上都很相配,天造地设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可郑午还是令我担心,他和同班的苗雨洁关系日益亲昵起来,两人暧昧的眼神令人一目了然他们之间的关系。

最先发现这件事的是杨光,他们三个在一套班上,杨光眼见郑午和苗雨洁越走越近,不止一次要求郑午停止这种伤害冯月感情的行为。郑午又怎么会听他的话呢,依然我行我素、自行其事。

杨光找我商量,我又怎么管得了郑午呀。我建议杨光告诉冯月,说得严重一点。杨光不肯,他怕冯月伤心。我笑,说得了吧,人家冯月才懒得伤心呢,上次我告诉她郑午没事儿就跑女生宿舍,人一点儿都不在乎。杨光装做很懂女人的样子,说那是她心里难受表面上不张扬罢了。我仔细想了想,没有发现冯月难过的蛛丝马迹,她也不象是那样的女孩。

最终杨光还是忍不住把郑午和苗雨洁的暧昧关系偷偷告诉了冯月,冯月只是说了声“是吗”,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这让杨光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他也没有感觉到冯月一丝伤感的痕迹。

冯月依然经常来医院,找不到郑午就抓上我,我也找不到的时候就缠着杨光陪他玩儿,杨光便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在郑午和苗雨洁逐渐进入白热化时,另一条震撼人心的消息爆了出来:方昕被大嘴搞定。

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气愤的事情,大嘴和方昕太不相配了,这是有目共睹的。不是我嫉妒大嘴,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方昕到底喜欢他些什么,令人费解。

那天我下夜班回去,门依旧锁着,我的一阵猛敲后,门开了,让我惊异的是方昕也在屋里,他面色绯红对我说了声“下班了啊”就匆匆走了。

我指着正在梳理头发的大嘴说:“怎么回事?啊?方昕怎么会在我的屋子里?”

“别扯了,还你的屋里呢,这是咱们的屋子里行吗?”大嘴说完又觉不妥,改口道:“是和我在一个屋子里。”

“这么说,你们……”我伸出双手的拇指相对弯曲着。

大嘴洋洋自得:“我可不象你那么窝囊,一晚上什么都干不出来。昨天晚上我那才叫生龙活虎、如鱼得水、激情四溢、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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