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
狂风怒嚎,风沙漫天!
冬至刚过,北国的南兴城外寒风凛冽,如刀似剑!
西城门的守军个个缩在女墙后面躲避刺骨的寒风,但效果并不理想,偶尔探头扫视一下城外,也是匆匆一撇。
一个守军抱着胳膊,缩着身子,撇头扫了一眼城外的荒野。
只见辽阔的荒野上狂风大作,卷起黄沙、杂草,毫无目的地漫天飞舞,就连风仿佛都有了形体,隐约可见。
就在此时,遥远的地平线上隐约出现一道黑线!
“嗯?”
由于距离尚远,他看得并不真切,刚想睁大眼睛仔细瞧瞧,可紧接而来的刺骨寒风就像刻刀一般,一刀接一刀割在他的脸上!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嘴一张开又被如刀朔风灌入咽喉,只觉口腔和喉喽一阵生疼,连忙脑袋一缩,躲回女墙后面!
“这该死的天气!”
嘀咕一声,不再去关注城外的情况,反正城墙上又不止他一人,就算真有敌人来犯,他没看到,难道其他上百号人也都是瞎子不成?
守军根本没料到敌人会从西城门攻城,因为南兴城往西百里,不仅是北国与赵国的交界线,还是东沙洲与左溪洲的交界线。
不仅守军没想到,就连北国的元帅以及众多将领也没想到。
因此,等守军反应过来的时候,齐军早已兵临城下!
“叮!”
“叮!”
“叮!”
越来越多的钩锁穿空而起,尖锐的三角弯钩牢牢的卡进城墙的砖缝。
“笃!”
“笃!”
“笃!”
十几架攻城梯同时架在城墙上!
“咚!”
“咚!”
“咚!”
上百个腰粗膀圆的壮汉推着一辆冲城槌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城门!
“呜~”
齐军在短短的时间内连使三板斧,而北军的号角声这才姗姗响起!
“黑熊营的弟兄们,随俺杀呀!”
城门外,张德、关阳、刘玄、赵忠、马化,五员大将同时纵马狂奔!上万黑熊营的将士紧紧跟随!
“呀!给老子开!”
五员大将同时出枪、递剑、抡刀!各自的武器之上元气若隐若现,竟都是元境武者!
“轰!”
冲城槌的撞击与五人的攻击同时落下。
城门瞬间被轰破五道门洞,随后在嘎吱作响中,轰然倒塌!
五人早已从门洞攻入城门,北军密集的军阵顿时就像被犁过的稻田,留下了五道泾渭分明的真空地带!
五人中随便挑出一人就已经是勇冠三军的存在,更何况是同时联手!
仓促集结的北军根本抵挡不住这五员大将的屠杀!
“跟上熊王!快!”
黑熊营的将士们呐喊着冲进了城门!
凌然也紧跟伍长身后冲进了南兴城,此刻,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往日嬉皮笑脸的神色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惶恐。
四周喊杀震天,带起一片金铁交鸣声,凝聚成一把大刀,斩断了他的心神,他茫然不知所措。
他根本没办法像老兵那样举刀杀敌,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
“死!”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敌军,高举钢刀就要斩下!
凌然魂驰魄丧,呆立原地,两眼茫然地举目四望,似在寻找着谁,可在这混乱不堪的战场上,他终是没找到!
突然“噗”的一声响起!
他愣了下,看见一截刀尖猛地从敌军的胸膛探出!
“呃!”
敌军痛苦地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身体木头般轰然倒塌!
凌然尖叫一声,瘫坐在地。
“凌然!快过来!”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道怒吼!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凌然抬头望去,眼泪竟是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死亡击碎了他的心理防线。
“伍长!救我!”
“我不想死!”
在这嘈杂的战场上,根本没人听得到凌然的哭喊声,但陈青峰听到了!
“张大哥!帮我照看一下!”
话音刚落,人已经出现在十米开外,犹如一支离弦之箭,疾射而出!
“死开!”
他身形骤停,一脚踹在一个想趁机偷袭凌然的敌军身上。
敌军的身体就像炮弹被轰飞出去,一路砸翻七八个人,还未停下就已死透!
而刀已经到了陈青峰手里。
陈青峰俯身一拉,竟是拉不动。
凌然全身乏力,疲不能兴,只是低着头不敢看伍长,“伍长,对不起!我没用!”
陈青峰叹息一声,心底刚升起的一道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起来,我背你!”
他转过身,背对凌然蹲下。
凌然看着伍长的背影,内心一暖,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这种关心,哪怕后娘对自己也是关心的,但从来不会表露在外。
这么想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流下来。
“还愣着干嘛!快上来!”
就这一会的功夫,又有敌军举刀杀了过来!
凌然打住思绪,连忙起身趴在伍长背后,双手牢牢地抱住伍长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