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西州军被撤销了番号,王可容死于半路。我的丈夫不知所踪。”
“因为这一闹,我也错过了十五号,救我孩子的时间。”
夜山柃声音悲怆:“那个时候,我心灰意冷,本想一死了之,但是山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要复仇,要杀魔教,要为西州军正名。”
“之后,我们便投身在了杨国忠门下,一直到今天。”
李心安神色悲悯:“我为您的遭遇感到遗憾,可是,我有一点不解。杨国忠是陷害西州军的人,二位前辈为何要屈服于他?”
“那是山佀的主意。”夜山柃说道,“剩下的事情,等他醒过来,亲自对你说吧。”
李心安深鞠一躬:“多谢夜前辈告知,心安先告退了。另外,王将军目前不知所踪,血衣堂正在加紧寻找。”
“有劳了。”夜山柃说道,“若是找到大哥的踪迹,还请李公子一定把他带过来,我要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王老爷子是沧溟教信徒,为什么要把我送进火坑!”
……
轻轻带上房门,李心安这才发现,慕容白几个人就站在门外。
“你们都听到了?”
叶青岚说道:“李兄,你觉得夜山柃这份说辞,可信不可信?”
“我观夜前辈神色,所言应该不虚。”李心安叹道,“她也是个苦命人啊。”
“无晏,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了,夜前辈要照顾韩前辈,她自己的身体也需要调养,你多上心。”
柳无晏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的日子,李心安一边改造幽香居,一边寻找王可容
和司敬廷的下落,忙的不亦乐乎。
直到半个月后,幽香居完工之时,柳无晏着急忙慌的跑来报信:
“韩山佀醒了!”
……
李心安再度看着眼前这个几次差点要了自己命的男人,心里感叹万分。
他上前一步,抱拳说道:“见过韩前辈。”
韩山佀倚在妻子的怀里,脸色苍白,嘴唇发黑,身体里还有余毒未排。
“别敬我,我不配。”韩山佀沙哑着嗓子说道。
“李心安,我三番五次想要杀你,你就不恨我?”
李心安洒然一笑,“恨,怎么不恨。当初您提着我的脖子的时候,我可是恨不得把您九族都杀个精光,可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就说不上恨不恨了。”
韩山佀自嘲的笑了笑:“我真不知道是该骂自己没本事,还是该庆幸没杀了你。”
“前辈,时间不多,晚辈也就不绕弯子了。”李心安单刀直入道,“两位前辈的想法心安已经知晓,我想知道,你们既然想要为西州军正名,又为何投身在杨国忠手下?”
韩山佀冷冷注视着他:“我要是不想说呢?”
“不想说,晚辈自然也不会逼您。我们会自己查出真相,当然,您二位的罪责,晚辈就无能为力了。”
韩山佀哈哈大笑:“好!好!好!”
“小子,你不是那种迂腐的好人,也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我韩山佀没看错你!”
他平息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这一切,都要从当年西州军被撤一事说起。”
“当初,铁河军的确是陷入了埋伏,我们正在乌阴山驻扎,收到的消息,是按兵不动。”
“铁河军的遇袭是一次意外,可好巧不巧,他们把西域人的主力钓了出来,西域都护府决定将计就计,让铁河军作饵,牺牲他们,我们则是进行反埋伏,将西域人主力一举歼灭。”
“可是,当我们赶到战场的时候,却只见铁河军遍地的尸体,全然没有西域人的踪影。”
“大哥,也就是王可容,他第一时间传信回西域都护府,报告了西域人主力消失的情况,可换来的,却是一具枷锁。”
“西域人主力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了我们的行军路线,直接将毫无防备的乌阴山攻了下来。西州军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罪人。罪名是延误战机,丢弃阵地,见死不救。”
李心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当初乌阴山被占的时候,你们正在戈壁腹地,守着铁河军的尸首,而不是逃到了大后方。”
“逃?我西州军经历大小战役数百场,从来没有过一个逃兵,怎么可能会逃!”韩山佀冷笑道,“是有人陷害我们,给了西州军一封假情报!”
“地点正确,人物正确,可就是时间上出了差错,我们按照预定指令出发的时候,铁河军早已经死光了,西域人主力就隐藏在乌阴山外十里的山丘后面,等着我们出门。”
李心安一瞬间察觉到了韩山佀话里面的诡异之处:“前辈,按您所说,应该是西域都护府中有人和西域人勾结,陷害了西州军。”
“可那个人,无论是从动机还是利益来看,都和杨国忠关系不大啊。”
“不错,和杨国忠当然关系不大。”
韩山佀直勾勾盯着李心安,“因为当初陷害西州军的,是你的父亲,李林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