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安沉重的点了点头:“白木头,你说得对。”
“那个人的身份,是橘安晴源,东瀛樱岛八家上三家橘家的家主,但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十八年前死亡的血衣堂顶尖刺客,黑蛇——安定方。”
慕容白和萧玄感同时惊呼道:“是血衣堂的人?”
叶青岚好奇的凑了过来:“欸,李兄你回来啦,你们在说什么?”
萧玄感把他们的话复述给了叶青岚,半晌,叶青岚苦笑道:
“我终于是明白,血衣堂为什么被称为无孔不入了。之前我还以为这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连东瀛小国都有咱们的人,这天底下,还有什么地方是血衣堂够不到的?”
李心安说道:“不只是东瀛,当年,血衣堂有许多的异族刺客,但在开元二十三年,他们全部都被遣散回了自己的家乡,消失在了血衣堂的记录中。”
“血衣堂布了很大的一个局,他们不知道是奉我外公的命令,还是李林甫的命令,带着一大箱金银珠宝,回到家乡,等着……我去。”
三人面面相觑:“此话怎讲?”
李心安叹了口气,把橘安晴源和他的对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慕容白道:“听上去,这是他们在为你留后路。”
萧玄感点了点头:“看来,在契丹、西域或者吐蕃的某个角落,还有着血衣堂的老人,准备迎接你去。只是他们对血衣堂是否还忠心,就不好说了。”
“忠不忠心无所谓了,正如橘安晴源所说,在十八年前,他们就已经不再是血衣堂的人了。”
李心安喃喃自语道:“十八年前……又是十八年前,开元二十四年,在我离开李府的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又一个谜团,让李心安觉得,自己的眼前,全是浓雾,看不清前路。
“不管如何,知道这个隐情,对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慕容白道。
李心安沉重的摇了摇头:“白木头,你别忘了,血衣堂里的西域刺客,足足有十八人之多!”
“西域,我很难不联想到西州军,
不联想到李林甫对西域都护府的干扰。”
慕容白恍然大悟:“你是怀疑,西州军的冤案,与你有关?”
李心安“嗯“了一声,接着没再说话。
叶青岚皱眉道:“不可能吧……西州军冤案是八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血衣堂早就已经离开了李林甫。”
“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可能了。”李心安沉重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是千古罪人。”
萧玄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当年的事,而且西州军的冤案已经发生了,最后也有了一个好结局,再者说,李林甫已经死了,你不必自责。”
“对啊,当今最重要的,是证明那个古贺悠介就是真凶,洗刷你的嫌疑。”叶青岚道。
李心安叹了口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古贺悠介正在向殿下请辞了。”
“证据不证据其实无所谓,橘安晴源已经说了,不管古贺悠介是不是凶手,他都会杀了他,以此保证橘家在东瀛内乱中夹缝求生。”
叶青岚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倒是好办许多。”
慕容白道:“只是……如果古贺悠介不是凶手,那岂不是滥杀无辜?”
萧玄感摇了摇头:“他可不无辜,如果古贺悠介没有给堂主作证的话,岂不是说明,他也是一个唯利是图,无情无义的小人?这种人,死有余辜。”
李心安制止了他们:“多说无益,我去找殿下,顺便探听一下古贺悠介他们的消息。”
“他是与不是,今晚就见分晓吧。”
……
李心安并没有把这些话全部讲给李俶,他隐藏了橘安晴源和血衣堂异族刺客的信息,只是说这些消息都是他从清水信口中询问而来的。
李俶听完,说道:
“古贺悠介的确想要离开,我以需要向圣人禀告为由,拖住了他们,不过想来不会拖延太久。”
他顿了顿,笑骂道:“明明之前是我让你帮我拖延时间,现在怎么成了你帮我拖延时间了?”
李心安嘿嘿一笑:“殿下能者多劳。”
李俶白了他一眼:“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我打算先监视着他们。”李心安道,“如果古贺悠介真的是凶手,他会露出马脚的。”
……
夜晚很快来临。
古贺悠介四人居住的小院在皇孙府的东南,李心安轻车熟路的摸索了过去。
轻而易举的翻过院墙,刚一露头,他居然看到了五十岚且风。
李心安隐藏在树后,五十岚且风在院内盘膝打坐,似乎是在修炼李心安传授给他的《隐杀无极功》。
看着五十岚且风那副沉迷进去的样子,李心安莫名的有一股成就感。
不再耽搁,他蹑手蹑脚的翻身上屋顶,来到了古贺悠介的房顶上。
轻轻移开一块瓦片,李心安低头看去,屋子里,古贺悠介正在喝茶。
喝完茶,他就那么坐在凳子上,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漫长的时间过去,李心安等的都有些无聊了,困意涌来之时,房门突然被人扣响。
古贺悠介也不起身,淡淡的道:
“菊川君,进来吧。”
菊川岱阴沉着脸,推门进屋。
“古贺,你实话告诉我。”
菊川岱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加藤武英,是不是你杀的?”
古贺悠介抬起头,看着菊川岱,轻声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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