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机无奈叹息,耶律宗如此,他真不知道,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担心。
……
入夜。
周汴正在帐篷里擦拭弓箭,突然,外面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葛术台,大狼主请您过去一见。”
在蒙阴河大营里面待了那么多天,周汴或多或少也学到了一些契丹语言,“葛术台”以及“大狼主”,他还是知道说的是谁的。
“这个女人又要做什么?”周汴挑了挑眉,不悦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还是走出了帐篷,跟着来人去了中军大帐。
“你在……”
周汴刚刚掀帘而入,就立刻皱起了眉头。
中军大帐内,满是酒气,酒坛骨碌碌的在地上滚来滚去,耶律海兰脸色通红,向着周汴连连招手:
“来来来,葛术台,快坐到我的身边来。”
周汴冷冷说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高兴!”
耶律海兰一把拉住周汴,靠在他的身上,把酒坛往他的嘴边递去。
“我不喝。”
“我是你的主人,我让你喝,你胆敢不喝?”耶律海兰佯怒道。
“你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是你的奴才。”周汴推开耶律海兰,淡淡的道:
“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难道必须要有事情,我们才能在一起吗?”耶律海兰嚷嚷道。
“我二十五年来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一旦击败白闻喜,本座大业可成。我高兴,让你陪陪我,怎么了?”
周汴讶异的看着她,半晌,说道:
“你喝醉了。”
“是吗?”
耶律海兰嘻嘻笑道:“那你觉得,喝醉的我,好不好看?”
“你问这个干什么?”
“回答我,好不好看?”
周汴脸一红,侧过了头:“不知廉耻!”
“我们契丹的女人可不和你们大唐女子一样,扭扭捏捏。我们呢,有中意的情郎,就会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对方如果不同意,那就用拳头打到他们同意!”
耶律海兰笑嘻嘻的看着周汴,柔情婉转,媚眼如丝:
“其实吧,我觉得你也挺好看的。”
她缓缓闭上眼睛,朝着周汴靠了过来。
周汴脸色一变,身体僵直,竟是连动都忘了动。
耶律海兰的发香灌进他的鼻孔,一时间,周汴不由得也心神荡漾了起来。
二人的头靠的越来越近,终于,在嘴唇即将触碰的时候,耶律海兰突然把下巴搭在了周汴的肩膀上,低声说道:
“我要你和耶律燕留守蒙阴河大营,然后,放了那个我们抓的刀客,再杀了耶律燕!”
“……为什么?”
“耶律燕是我父亲的心腹手下,也是我父亲的耳目。他的存在,会让我在南部处处受掣。”
“我明白了。”周汴轻声说道。
“你听我的话,真好……”
耶律海兰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渐渐的,她的头颅越来越沉,最终趴在周汴的腿上,睡着了。
周汴眼神复杂的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这个女人,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对耶律海兰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从一开始的依赖,到后来的服从,再到现在……
无条件的,信任?
他轻轻抚摸着耶律海兰的头发,没有动,就一直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