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帮着陆氏理家，办起事来，精明又能干，已经极少露出这般小女儿姿态。</p>
陆氏略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p>
“稍后娘亲给你讲舅舅的事，你先出去玩儿。”</p>
佟雪嘟着嘴，一个劲儿直摇头。</p>
“娘，你瞧瞧！”陆氏没法子，转而向威远将军夫人求助。</p>
她一向不是个严母，做不来对儿女言词厉色。</p>
“阿锦，不若你领着何姨去院子里逛逛，你想知晓你舅舅何事，只管问何姨好不好？”自方才开始便一直静坐在一旁含笑凝听的何永婵，忽然开口道。</p>
佟雪抬眸，目光看向何永婵，只见她眉眼柔和，带着浅淡的笑意。</p>
佟雪不知为何，敏锐地觉得，今日的何永婵与往日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那不同来自何处。</p>
“好！”她笑眯眯应下，起身往何永婵走去。</p>
距离何永婵惊马落水已过去将近四个月的时间，现在她已弃了轮椅，改用双拐支撑身体，慢慢用腿重新走路。</p>
“阿锦来扶何姨。何姨慢点儿。”佟雪将八哥放在肩上，掺起何永婵伤腿那边的胳膊。</p>
“阿锦，何姨那边腿受了伤，你小孩子没力气，可别瞎捣乱，将手拿开！”陆氏见状，忙低声呵斥道。</p>
佟雪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何姨，对不起，阿锦不是故意的。”其实她就是故意的。</p>
何永婵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无事。来，扶着何姨，何姨也想试试，阿锦的搀扶可否替了这拐杖呢！”</p>
“你才开始下地行走，可不能操之过急！”威远将军夫人看出何永婵急于脱离拐杖的意图，忙劝道。</p>
“义母，您摸担心，我能行的！你们先聊，我随阿锦出去逛逛。阿锦，我们走。”何永婵说着，一手支着拐杖，一手被佟雪挽着，抢先迈开了左腿。</p>
佟雪忽然发现，何永婵这人瞧着温柔和气，内里却是极为刚硬的。</p>
她连忙举步跟上。</p>
外面日头正盛。</p>
二人沿着廊下走了百十来步，穿过院子，来到树荫掩映的凉亭下。</p>
丫头们端上水果和凉茶，站在一边给二人打扇子。</p>
“何姨，舅舅回来可是为了参加沅江长公主的招婿擂台？他想做驸马吗？”佟雪拿起一个冰镇的葡萄，剥了皮，放进嘴里，鼓着腮帮子问道。</p>
何永婵正剥好一只葡萄，伸出手喂给她，听到她的问话，面上微笑的神情短暂的僵硬了一下。</p>
佟雪心中纳罕，面上却不显，含笑接过葡萄，甜甜道了声谢。</p>
“沅江长公主长的什么模样？比娘亲还有何姨还好看吗？”</p>
何永婵第一个问题尚未回答，佟雪又迫不及待抛出第二个问题。</p>
这次何永婵正垂了头剥葡萄皮，直到将一个葡萄剥地光溜溜的，她才抬眸，含笑看着佟雪道：“公主自是极美的。”</p>
佟雪仍不放弃，“我觉得娘亲和何姨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公主再美也美不过何姨和娘亲。”</p>
何永婵闻得此话，抬起双手抚摸着脸颊，笑容略有些苦涩道：“何姨已经老了，公主她风华正茂。”</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