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曾经长满香樟和松柏，四季绿哇哇的，那里曾经汪汪儿的水流，还有那里，每年每户至少能收三千多斤玉米，两千斤小麦，那秋季从地理启出来的花生，炸出来的花生油，啧啧啧……那个金黄金黄的。</p>
还有那河，每年自然生长的野生鲫鱼，一网就是这么大一筐啊！”</p>
老村长回忆着过去，那一框框打捞上来的鱼，在渔网里活蹦乱跳的像是捞起来一小堆银子一样，全村动员，那场面，要多热闹有多热闹。</p>
一切就好像一面带着美好梦境的反光镜，顿时碎了。</p>
方灵啊呜了一声，咽了咽唾沫，对这里的环境震惊不已，她看了一眼正在看着水池的玉麟，真想让他变个身，弄一场大雨什么的，又看了看无助的村庄，她觉得方才说话有些毒舌了。</p>
“赵家庄出现巨变的时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p>
方灵以为玉麟一直在研究那泉眼，并没有听到这边的对话，没想到他听着呢，若有若无的问道。</p>
方灵看着老村长，希望他说的是重点，看来玉麟是打算过问这件事了，这可是很难得的。</p>
老村长嗨了一声，就地坐下，点了一窝烟枪，抽了起来：“其实，我当年并没有觉得奇怪，如今回头想想，倒是真有那么一件事有点奇怪，那年正逢冬天，差不多十多年了，我刚好去了乡政府，半个月回来的时候，河床都结了冰，那一年特别冷，河床上结的冰，能开拖拉机！”</p>
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冷的冬天，跟在东北似的。</p>
等他回来的时候，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老宁家媳妇生了，就顺道从镇上带了一些补品回来悄悄。</p>
那一天，披着雪霜，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去了老宁家，前脚刚榻上门槛，后脚还在门外，就听见老宁家大吵大闹，哭声连天。</p>
老村长心想，这是咋地了，双胞胎孩子出生，是好事呀，莫不是生了一对女儿？老宁他娘闹情绪了？</p>
也不可能，赵家村虽然穷乡僻壤，但是丰衣足食，重男轻女的观念也都淡化许多。</p>
老村长最后想了想，不管啥大事小事，只要是村上的事，他都得关心过问，拎着东西也就进门了。</p>
堂屋坐着老宁他娘，老宁就坐在门槛上面朝院子抽着烟，里头的老太太就坐在地上摸着脚腕子哭。</p>
哭唱的那声调，跟哭丧似的。</p>
“小宁，这是咋地了？”老村长走到近前，老宁才发现家里来了人。</p>
抬头一看，是老村长，赶紧站起来陪上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将老村长引道了堂屋里。</p>
一进屋，老村长就往东屋看了看，隐约听到里头有孩子的哭声，很微弱，还有女人的抽泣声。</p>
这一家人，都哭起来了，老村长是个大老爷们儿，又不好意思进去看看生完孩子的妇女，犹豫了半晌就问：</p>
“孩子好不好？”</p>
“嗨……”老宁叹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地上的老太太顿时停止了哭唱，拎起拐杖站起来就往产妇房间里冲。</p>
“娘，你做啥子？这怎么能怪春霞儿呢？”</p>
老宁一下子站起来，一把抓着母亲手里的拐杖，硬是不让她进媳妇房间。</p>
“俺两个孙儿，咋就剩一个了？俺倒是看看，是不是被她给吃了，当年就不让你要这个女人，你非得要，八字不合，顶香的都说了，八字不合，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