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时辰,早到了一处所在,却是一家粮店。
原来,尹吉甫富甲一方,做着以粮易物的营生,不少城镇都有他的粮店。
才进得屋来,便见到尹吉甫和裴圳带着两个随从已经备好了一桌酒席,正在店里等他。
见龙子西进来,那尹吉甫起身抱拳:“龙少侠,得罪了!快坐!”
龙子西还了礼,大家坐下。尹吉甫满斟了一盏酒,起身道:“老夫有难言之隐,前些日子不得不出此下策,今日特向少侠请罪。”
龙子西忙站起身:“江湖之事,原是复杂多变。既然庄主有难言之隐,在下怎敢怪罪?只求加以明言,一者,可释诸多疑问,二者,如果在下能够施以援手,自当全力以赴,或可为庄主排难。”
尹吉甫大喜道:“少侠果然心胸宽广!我们且满饮此盏,边用边聊,其中曲折老夫自当如实奉告。”
众人便纷纷举盏,一起干了一杯。
酒过三巡,那尹吉甫说道:“这其中有个过节,却是不仅少侠可能不知道,便是在座的其他各位也未必知情。”
众人都停箸,听那尹吉甫继续说道:“那女婴被救的消息泄露以后,宣王本派那上大夫杜伯杜大人负责追查女婴下落。一来杜大人颇为正直,不肯做那残害忠良后人之事,自是不尽全力;二来西北犬戎多年扰边,最近更是十分猖獗,朝廷正自调兵遣将,无暇无力派出大批人马追查此事;三来褒地虽然为周王室属国,但因秦岭阻隔,政令多不畅通,周王室颇有鞭长莫及之感,所以,就通过御前侍卫长丘善委托江湖武林代行此责。据老夫所知,各地稍大一点的门派都收到了这一密令。”
众人确实不知道此情,便凝神细听。尹吉甫继续说道:“一来那女婴藏在褒地,二来老夫与那丘善有过数面之交,他素来敬重老夫,便委托老夫统筹天下武林商量此事。可是,我尹吉甫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却也不是那贪图荣华富贵之辈,岂能甘为朝廷走狗,行此不义之事?”
秦世杰道:“就是,尹庄主家产丰厚,宫廷的那点赏金算个鸟!”
秦英杰道:“老三此言差矣。尹庄主乃是正义之士,与那赏金多少并无关系。难道,赏金多了就会让尹庄主行那不义之事么?”
龙子西心道:这倒也不错,正义之士自是再多的金钱也不足以动摇其志,却并未插言,听尹吉甫继续说道:
“老夫本想拒绝这个密令,或者消极对待。但又一想,老夫不行此事,却不能阻止别人行此事。与其消极对待,不如利用宫廷委托老夫负责此事之机,暗行救护之实。于是,老夫召集武林大会,大张旗鼓地宣扬与少侠为敌,意在造成声势,引起少侠注意,少侠自然就会谨慎从事,提高警惕,无形中就多了几分安全。另外,也是想大造声势,对宫廷有个交待。却没想到,少侠英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正让老夫佩服!”说完又敬了龙子西一盏酒。
龙子西喝完,说道:“在下有些明白了。那天,那个蒙面少年冒在下之名出头后,庄主表面与在下相斗,却是碍于众人在场,不得已而为之了。”
尹吉甫道:“正是,少侠能够理解,老夫再欣慰不过了!”
秦世杰插话:“可是,俺还是不明白,这么一来,天下不少英雄都要与少侠过不去了,少侠岂不更加危险?”
尹吉甫道:“这个秦三哥不必多虑。老夫故意说少侠已经逃离褒地,让他们四处追踪,这几日已经把众人支开了。众人很难想得到少侠与老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