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时，山上已收了七十七个孩子，真的是太多了，好在，他们还是养得起的。</p>
至于第二年，那是一个孩子都没来，原因是，大家的油菜种成了。</p>
有了清露去年冬天对灾年的预警，今年春天天气的异常，根本就没有佃户提前缴租子，清露又树立了不收地租只收税的榜样，地主们有样学样儿。</p>
也有那贪心的地主，还是要求收租子，但他们根本就佃不出去地，佃户们宁可去压炭渣赚粮食。</p>
这让所有种油菜的农民，收入都很高。</p>
有了这笔收入，即使粮食涨价，也不至于饿死，自然就没人来了。</p>
算上压炭渣的活计，真真的应了栓子爹的那句话，清露一连串的举措下来，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p>
到了五月，包括清露的土豆苗在内，所有的大田移栽全部结束，而清露也得一见的奇景：蔚蓝的天空阳光明媚，半空中却飘荡着细小的雪花，这些毛茸茸的雪花有的半路上就化了，变成了雨珠，有的则给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菜苗挂上了一层白色的小帽子，仔细去的菜苗中间，已经打了小小的花苞……</p>
清露拢了拢身上的丝绒斗篷，哈出一口淡到微不可见的白气，满是不确定地问，“这……这都下雨了，算是到夏天了吧？”住得久了，她好像也有了东北人对季节的特殊认知。</p>
“嗯，”秦怀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拉着清露的手说，“走吧，下雨天凉。”露脚上那双松糕鞋样的高高木屐，到底还是没忍住，一把将清露抱在了怀里，“下雨天就不该出门儿。”可清露偏要来己的地。</p>
天知道，地买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清露还不知道在哪里。</p>
“行了，行了，你快放我下来，背着也比抱着强啊！”清露捶打着秦怀恩的肩膀说。</p>
对这样的“合理要求”，秦怀恩一向是从善如流的。</p>
一路走来，很多人和他们打招呼，对秦怀恩背着清露的奇怪现象，大家已见怪不怪了，而大家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山上什么时候盖房子？</p>
“快了，快了……”清露应着，晚到不能再晚，长到不能再长的春耕终于结束了，也就到了农闲的季节。</p>
吃过午晌饭，清露就把里正请了来，商量起山上盖房子的事儿。</p>
清露的意思是，让里正统计一下，村里还有谁家是粮食不够吃到明年秋天的，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得到照顾，来给山上盖房子，“余富出来的做工位置，给别村吃不上饭的人吧，里正你？”</p>
“行啊！怎么不行？”里正大手一挥，“咱村儿不用问了，压根儿就没有太太说的那样的人。”不过是当了几个月的里正，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很有点“官威”了，其实这种变化，自打上次清露在山上盖房子起就在慢慢形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