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婆子应了一声儿,脚下生风地走出门去,这是她在秦家最喜欢干的活计,此时的她看起来,还真是个“好”下人。</p>
赖婆子前脚出门儿,岳杏儿就收了针线,端着针线笸箩往外走,经过对秦大川这么长时间的了解,她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事儿。</p>
“哎——,你倒是给我收拾收拾啊……”秦大川还在拍着炕叫,岳杏儿已不见了踪影。</p>
秦大川只得自己胡乱地拢了把头发,抻了抻炕上的被褥,还没等收拾得怎么样,那边赖婆子已带了个女子进了门儿,要说做这种事儿,再没有比这个宅子更方便的位置了。</p>
赖婆子带来的女子得有三十多岁了,浓重的胭脂掩盖不住她暗黄的肤色,以及眼角细细的褶子,只能泄漏出她所从事的下|贱职业,好在她的身段还算苗条,那张脸在年轻时应该也是个漂亮的,不过是在艰难的生存中,被岁月磨折了美貌罢了。</p>
一看又是老熟人,秦大川当场就叫了起来,“我不是说了,让你找个年轻漂亮的……”自打到了府城后,尤其是从家里分租屋子开始,他也算是有“见识”了,对府城低档窑|姐的行情那是了如指掌的。</p>
赖婆子也不说话,只是躲在一边儿。</p>
女子上前柔声道,“老爷啊,那年轻的哪儿会侍候人?光一张脸长得好有什么用?”一双手已直接伸进被子里在秦大川的残腿上揉捏了起来,当然不是那痛楚的伤处,而是最容易“起火儿”的地方——秦大川这点子秘密,经过赖婆子的宣传,早已经成了附近窑|姐们心知肚明的“短处”。</p>
秦大川的责备就这么变成了一阵语义不名的哼唧,和拱槽子的猪有的一拼。</p>
赖婆子见女子得手了,借机出了门儿,却并不走远,和无声无息的岳杏儿一样,也坐在外间,她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来,噼噼啪啪磕得一地的壳子,这东西在现在来讲可不便宜,价格和肉差不多,别说岳杏儿了,就连秦大川自己都舍不得买来吃,所以她边磕边得意洋洋地看向岳杏儿。</p>
只可惜,岳杏儿任由那迷人的香气在屋子里飘散,却连个眼风儿都不给,更别说赖婆子期望的讨好笑脸儿和甜言蜜语了,仿佛手中的针线就是她世界的全部了。</p>
“受穷的命!”赖婆子恶狠狠地念叨了一声儿,如同诅咒一般。</p>
其实赖婆子最恨的不仅是岳杏儿不给她好处,还有放着天大的“好处”岳杏儿也不肯去赚。</p>
赖婆子就不明白了,岳杏儿一个跟过两个男人的妇人了,又穷成了这样,怎么就不能“活泛”点儿,趁着年轻和还有几分姿色多赚点银子?!</p>
哪有岳杏儿这样的,不仅放着外面的银子不肯赚,就连眼前这么好的银子,也不肯伸伸手去拿?!</p>
赖婆子说完了这一句话后,也就完了,更不敢大声儿,内外间只隔了一层薄棉帘子,什么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可不敢坏了里面的“生意”。</p>
屋子里,秦大川和女子还在讨价还价,因夹杂着秦大川断断续续的呻唤声,听起来十分怪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