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场的人十分惊讶，“你们这是从哪儿弄的这么多散木？”散木的价格因为无需和上游材场结算，是正常木头的三倍，再说，他们这个伙子，才离开这个材场三天，不是散木又是什么？！</p>
山窜子脆生生地回答，“在江边捞的啊！”这就是废话，还能是从山上抗下来的吗？</p>
捧着沉甸甸的银子，所有人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基本上都乐疯了，但沈田不要，他要银票，大家觉得多次一举，但沈田坚持。</p>
沈田不仅要了银票，还不让这些人出去鬼混，就在江边轮流看着，“等倔爷和把头到了，咱们一道动手拆排，能快着点儿，估计他们弄出来的动静也不小。”这时候大家还有点儿不服沈田，因为没想到动静会这么大。</p>
两天之后，整个松江两岸，消息都传遍了，有一个排伙子遇到了水鬼，一夜之间丢了五百多根木头，他们不死心，沿着江往下游找，后来听说了沈田他们收散木的事儿，越想越觉得蹊跷，就从葫芦嘴开始追，一直追到了材场，但和沈田交货已隔了三天四夜了。</p>
走排的规矩，间隔一天或者一夜的木头，就是无主儿的了。</p>
就是这样，这个伙子的把头也就是掌棹，还是找上了沈田他们，要和他们理论。</p>
沈田这个时候倒是不胆小了，那是振振有词，“你们伙子丢木头的时候，我们都在葫芦嘴儿，你们散排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当我们会飞啊？”</p>
把头说，“你们不会飞，秦爷会飞！”这倒是真的。</p>
沈田点头，“那你去找秦爷问问吧！至于我们的木头，你也知道隔了多长时间，就不用说那些没用的了！”这意思是说，即便那些木头真是秦怀恩拆的排，自己人卖得也很有道理。</p>
把头儿气坏了，“我哪儿找秦爷去？”其实就是找到了他们也不敢问，又说，“让你们的把头出来说话！”</p>
李老大也不在。</p>
把头想揍沈田他们一顿，又不敢，因为沈田他们就住在材场特地为放排人准备的窝棚里，干脆不出门儿，把头没那勇气闹事儿，一起得罪排帮和漕帮两大帮，不是他一个小小把头能承受得起的。</p>
后来把头又想去偷沈田他们的银子，发现沈田他们用的是银票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银票体积太小了，一个人藏的一百个人都找不到！</p>
把头郁闷坏了，但他的郁闷很快便得到了一定的“弥补”。</p>
这个把头结算四天后，又有一个伙子到达了，人家什么事儿都没出，可他们说，他们后面的排伙子，也遇到了水鬼了，“比你们还厉害，你们好歹是夜间停排，走的又是大排，排上只留了两、三个人，照顾不过来，也情有可原。”</p>
把头这时还挺不服气，“那也没有这么散排的，就从两边，一根根地往下顺，那个整齐啊，还无声无息的，睡在排上的人都没感觉，正好给我们留下了一半儿的木头。”要不怎么说是水鬼呢，这事儿太邪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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