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城,高数丈石像之下,红衣万千,女子一点眉间朱砂红,眉间锁尽愁事!
将军白衣,居城楼之上,儿郎八千,身披战甲负长戈,身下战马嘶鸣,似是在悲泣,红绫挂棺椁之上,还有八千棺椁无人宿!
白衣将军猛然战起,城下将士红缨盔置于头顶,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轻轻覆盖面庞,腰间三尺长剑,身后背负整个西部安危!
“常公子,老夫有一事不明,手下如此精兵良将,守护一处,做的了地头巨蟒,何苦来哉,敌军派二十万还有几十万增援,你手下区区八千根本扛不住!”
任逍遥哀叹,绕是他也想不到生机在何处,但也不由为这支军队折服,如此悲壮的送别,只是这后事准备的多少有些煞风景了!
“一群本该死去得人苟延残喘到现在,他们如此,我亦如此,难得身怀满腔血,胜利与南墙总归要选一个!”
常殇转过身见城外,不远处尘沙四起,笑容越发和煦,如那邻家大哥哥一般,回头看却多了几分腼腆羞涩!
“诸位兄弟同我一战,今日常某非诸君之公子,若我死去,由副帅为帅,副帅死,立将军,今日一战,十死无生,但不战至最后一人,等着那些蛮子进城奸杀妻子,沦为肉食,我常殇第一个不答应,诸君听令,随我战!”
听到常殇撕心裂肺的怒吼,城楼之下,身负甲胄的将士们热血沸腾!
“杀,杀,杀!”
声音如天雷炸响,此时城门已大开,天国天汗耶律龙稳坐高台之上,身边更有强者无数,远远看向城中那传说中的军队!
几日前大败,听闻柳国灭亡,却有一批比他天国战士更英雄的军队,不过数千人,个个骁勇善战,直到这一刻,耶律龙不得不承认,哪怕敌军有十万人,可守边疆百年太平!
“长胜,击战鼓!”
一战马从城中奔出,常殇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马背上,与耶律龙遥遥相望,两人互相点头微笑算作打招呼了!
如同蚂蚁一般的军队冲杀而来,常殇手持红缨枪冲杀而去,身后之人个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勇而无畏!
矛头一转之下,已有十人丧生,纵身一跃,便有数人围杀而来,常殇一脚将眼前人踹出数丈倒飞入天国大军之中,被人活活踩死,长矛与大刀碰撞,刀锋之上钝口出,只听一声闷哼,那人给打飞出去,终是扛不住身后之人,躲过了致命刀剑却被重击背后!
常殇一个踉跄从马背上飞出,脚下用力支撑起身体,身旁早已有冷兵数十,攻袭而来,长枪一撑,整个身体离开地面,袖中匕首现,倒立枪杆之上,匕首如同被给予生命一般在常殇手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转眼间丧生二十几人!
不远处,陪伴自己数年的兄弟被肢解,只是断臂残躯,身后又有一炼气九重的高手袭杀而来,生死攸关之际,一片温烫洒在常殇身上,只见一兄弟胸腔之上一根赤红矛头,面具落下,同样是少年模样,血红得牙齿,手狠狠攥着长矛,回首一剑将身后之人分尸!
常殇还以微笑,泪水却是夺眶而出,跟随自己战士又有几个不是身强力壮的少年人!
“此生无悔遇公子,来世再为奴报答公子大恩大德!”
大日之下,唯有怒骂声,哭喊声,以及笑声!
常殇此刻腹背受敌,体力明显跟不上,眼睁睁看着一只羽箭将左臂贯穿,笑嘻嘻看向放暗箭的耶律龙,一口大白牙格外扎眼!
“有幸得见战无敌,此生不亏!”
城头之上,红衣少女早已泪流满面,看向那个恨她恨到牙痒痒的少年浴血奋战,到最后都没能给予常殇一个真相!
红衣少女拎出一满身伤痕,头发凌乱的小女孩,目光灼灼!
“秀秀姐,你要干嘛,我是青青啊,秀秀姐……”
任凭小女孩哭喊,红衣少女不为所动,那挂满泪水的脸庞满是笑意!
“常公子之义,秀秀汗颜,愿以亡国公主柳云青之首级为常帅送行!”
“任秀秀,你疯了,你……”
话未落,一个人头高高飞出,血溅三尺!
常殇站立于尸山之上,仰天大笑,笑容如同拥有魔性一般,对耶律龙呐喊道!
“蛮夷之主,蝼蚁之身,可曾见一人敌百万大军之风采,废物!”
…………
常平湖中,看着喝水喝醉的小丫头,姜瑶不得不佩服,原来喝水真能喝醉!
“小家伙能睡七天,七天后我们再来吧!”
沐溧一脚将沙沙踹到水里,在姜瑶不解的目光中,一跃登上将军城城楼,姜瑶只觉头晕目眩下一刻就来到这满是血腥的战场,看向那可歌可泣的大战,不停干呕!
“你师父交代你的,习惯生死,方能稳住道心,后悔了!”
没有等到姜瑶回答,只是战场之上有一人笑的那叫一个嚣张,一步一人,身上满是伤口,如同疯魔!
常殇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人拍了一巴掌,怒而转头,一枪招呼过来!
“你笑你妹呢,真难听,罚你两根糖葫芦!”
那人一把从常殇怀中夺走两只糖葫芦,狠狠一咬,染血糖葫芦的味道,一如既往难以释怀!
常殇再见那鬼脸面具,整个身体松垮下去,伏地大哭,二十多的军中主帅哭的跟个孩子一般!
耶律长胜破口大骂!
“快他妈逃,那个畜生没死,收兵,收兵啊!”
沐溧纵身上马,唯有不断出枪,赫然是一把红缨枪,任凭周边之人群起攻之,出枪速度之快耶律龙竟是半点没能看出!
有早年上战场之人早已丢盔弃甲争取轻装逃命,更有放狠话的,态度极其嚣张!
“这个仇我记下了,来世再报,那个畜生你记住,我叫须卜牙落!”
“娘的,你报老子名字作甚!”
随着一批逃兵奔出上千米,余下天国将士纷纷丢盔卸甲,刚刚看不出这人是谁,现在但凡有点脑子都能想到那一人灭二十万大军之人,更有甚者连裤子都脱了求一个轻装逃命!
少年于战马之上,一枪飞出,正在逃命的耶律龙被贯穿心脏,身体撞在敌军城头上,沐溧随手一招,一把剑落入手中,粲然一笑!
姜瑶曾经问过如何才算真正的救人,如何算作杀人,沐溧只身一人奔赴天国,所谓生杀,自然要在生杀之间寻求答案,只是有句话未点通,大道途中,何人不做苦行者!
沐溧每越过一人,那人化作一具尸体,一剑破城门,看着那身影消失不见,城头上少女怅然若失!
有质问者,为何要赶尽杀绝,沐溧的回头只是一剑,出鞘入鞘,不过几天时间,天国之地满是腐臭气味,又过几天,存在万年之久的蛮族覆灭!
只是之后任凭他人寻找,终是未曾见过那个戴面具的白衣少年,至于柳国瓜分,各个势力许久未有动静,后来索性变成了无主之地!
半月之后,一场盛大的婚礼要举行,常殇迎娶亡国相府之女任秀秀,整个西域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观礼送福,自然不包括前些日子被常殇带兵诛灭的红石湾赵家!
之后一切云淡风轻,古道旁,一个个头矮矮的小姑娘背着巨大箩筐,箩筐中有少年睡得酣然!
“沐溧,你个吃白饭的,出门一趟还把饭票丢了,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么蠢得,我在常平湖也算是阅人无数,那么好看一个大姑娘你说丢就丢了!”
沐溧懒洋洋的回道!
“你可是大妖怪,能不能有点高手风范,高手都是不咋说话,哪像你,话忒多!”
沙沙恨得咬牙切齿!
“沐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你真没看出来?”
沐溧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