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陡然激动了起来,紧紧地攥着拳头,眼睛瞪得滴溜圆,细密的血丝密布其上。
平日里对大明极为敬重的她,此时此刻没有丝毫的礼貌可言。
她的大脑已经完全被愤怒所充斥,就连内心都感觉到一阵十足的冰冷。
“刚才二爹在边上的时候,当着他们兄妹,我已经给你们留面子了,怕二爹尴尬我没好意思说。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刚开始邀请他们来的时候人家就不乐意来?”
“从我刚一开始说这个事儿,他就在担心会不会被你们怀疑,甚至一开始都还找了个借口没答应下来。后面直至出发前和半路上他都还在问我‘会不会因为姓氏被我的家里人不喜’之类的话。”
“我搁那言之凿凿的保证了好几次,我说自己跟你们已经说得明明白白,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让他放心大胆的来。可你们呢?你们就给我看这个?上来就给人一个下马威?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们相信?”
王冬的声音正在逐渐变大,音调也在不断上扬。
当说道这里的时候,她整个人甚至都有了几分声嘶力竭的感觉,满眼通红的看着沉默中的大明,以及笑不出来了的二明。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再说了,就算他真的是那又怎样?他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的其他什么人。都已经过了足足一万年的事了,罪魁祸首都已经死亡了不知道多久,难道这份仇恨还要继续向下延续吗?”
“咱们昊天宗不是没有历史典籍记载,仇,咱们早就已经当场报了,难道还要这样不依不饶的?你们俩这么有本事,那干脆去把天底下每一个姓千的人都杀光好了!他们都是值得你们怀疑的对象吧?”
沉默,还是沉默。
大明二明这两个拥有足以车翻斗罗大陆修为的强者在这一刻仿佛成了犯错的孩子,低着头,沉默不语。
王冬虽然并没有前六年的记忆,也并不清楚他们二人的真实身份,但有一点说的没错——罪魁祸首已经死亡。
并且,从理论上来说,千家跟大明和二明并没有直接仇恨,甚至连间接仇恨都几乎小到没有。
他们的仇人只有比比东。
无论是下令追杀小舞,还是追杀大明二明,乃至于猎魂行动,那都是比比东下的命令,动手的是长老团。
供奉殿从头到尾都是跟比比东不对付的,也自然不可能听她差遣。
退一万步讲,千仞雪是帮着比比东杀了唐三一次没错,可那跟大明二明有个卵子的关系?
那时候这哥俩都tm成装备和技能了!
因此,这个时候再被王冬这么一骂,大明二明也有些感觉自己做的确实不地道。
他们真正的仇人已经足足死亡一万年了。
别说人家跟千仞雪没关系,就算真有关系,那也祸不及子孙。
这算是江湖规矩,没有一万年后再找后账的道理。
“说啊!你们两个说话啊!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相信我?”
王冬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弓着身子咆哮着,两眼通红、声音嘶哑。
比起大明二明的略感尴尬,王冬已经不仅仅是尴尬这么简单了。
她越想这件事,越是觉得委屈,越是觉得憋屈,越是觉得生气。
王冬没有出生后六年的记忆。
在她的记忆当中,大明和二明就是她仅有的亲人。
来自亲人的质疑和欺骗,永远是最伤人的。
更何况她的亲人还使用了最为粗暴的手段,当着她的面去质疑她,将她的面子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着。
这就像是一柄寒光烁烁的尖刀,被人从最没有防备的背后狠狠捅了一下,刀尖刺穿心脏,在胸前穿出,淋漓的鲜血顺着刀尖止不住的下流。
当被刺者竭尽全力的扭头回看,那手握凶器刺向她心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一直以来最为信任的家人。
那该是一种多么痛彻心扉的感觉?
先是在史莱克七怪中战斗力最低,是给同伴们拖后腿的那个;
有心想要让自己变强,但被脑海中那道莫名其妙的意念折磨了数年不能使用魂导器;
为了弥补不能使用魂导器战斗的空缺和不拖队友后退,抛弃了享乐与闲暇,在学院中拼死拼活的修炼;
唐门的建立,她也没有任何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只能看着贝贝和唐雅忙的焦头烂额,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作为终身史莱克七怪的一员、唐门的一员,她给自己身上施加的压力已经足够巨大,在这几年之中,紧绷着的不仅仅只有千朝光和霍雨瞳,更有王冬。
现在,当她满心欢喜的回到家中,想要将好不容易结识好友的快乐分享给自己家人的时候,迎接她的不是家人的恭喜,反而是冰冷的质疑。
一个人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
这并不是因为简简单单的一件事,而是大大小小的不知道多少件事积累在了一起,最终产生的结果。
对亲生父母的思念,对平日里高压修炼的怨念,在团队上跟自己钻的牛角尖......等等等等,这都是导致这件事的诱因。
大明和二明对千朝光的质疑,倘若放在平时,这最多她和千朝光互相阴阳怪气的开几句玩笑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几年之中的事情全部叠加,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合而为一,这就仿佛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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