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地大约有几十公顷,一眼望不到边际,高大的樟树、橡树和榕树,上遮骄阳,下荫绿草,区间平旷,杂花盛开,非常适合集体春游和野餐。
踏着柔柔的绿草,吸着新鲜的空气,好象整个心肺都被清洗一遍,郁闷和忧伤也不知不觉化去大半。覃小贝和左云龙一前一后走在生机盎然的树林中,不象在侦查什么吃人精怪,倒象一对春日散步的情侣。
很难想象,这美丽的、和平的树林里,会潜有吞食小孩的可怕精怪。
“想不到,表面衣衫褴褛的丐帮,还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庄园。”覃小贝一边走不一边不由的感叹,一只布谷鸟“咕咕”叫着从前面的树枝间斜飞过去。
“丐帮?你怎么知道的?杜凤都告诉你了?”覃小贝无孔不入的聪明实在让左云龙又欣赏,又头疼。
“你别管谁告诉的,反正我什么都知道了。――不过丐帮这样做,倒是挺人生的。”覃小贝扮作一副什么都知晓的样子,一跳一跳地向前走。
“是啊,有那么多为丐帮做出大贡献的老人,老的不能动的时候,难道还要让他们无分寒暑地上街乞讨?还有,为丐帮牺牲的壮士的眷属,还有他们的孩子,丐帮有义务照料负责。”覃小贝的话好象触动了左云龙的许多感概,“象阿贞嫂的男人,原是丐帮清风堂堂主,几年前在与长江巨鲸帮的血战中,手刃巨鲸帮帮主,阻止巨鲸帮势力登陆武昌三镇,不幸自己也为帮捐躯,你说,阿贞嫂和虎头,我们能不尽心照管好么。这样一个山寨农庄,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嗯,难得你们做得这般机密。”覃小贝弯腰摘下一串火红的野月季。
“山寨在丐帮内部,也是一个高度机密。只有帮主、五大长老和十二堂主极少数人才知晓。”左云龙停下脚步耐心等她。
“你一定是十二堂的堂主之一。”覃小贝擎着花站起来,回头望着左云龙说。
左云龙笑了,等于承认。在他任山寨寨主满十年之际,被任命为丐帮归云堂堂主。只是帮内很多人都很奇怪,为何归云堂堂主极少露面,而归云堂堂口所设何地更是一个不能问的秘密。
覃小贝抬头看着左云龙,想象着他身穿旧脏衣,手拎一个打狗棒,端着一个大破碗,沿街讨钱的样子,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笑什么?”
“笑你啊,做土匪还蛮合适,做乞丐就太滑稽了。你若穿上九个口袋的百纳衣,若在城里被我碰上,我一定赏你几块大大的金银。”
“呵,九袋的衣服可不是谁都穿的,丐帮也分为净衣派和污衣派。”左云龙认真的解释,随即放松问道:“那天我穿净衣进城就撞见你,你为什么二话不说就给我一鞭子呢?你一向那么蛮横不讲理吗?”
覃小贝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也根本无法解释朱贝儿以前做的那些不说理的事儿,低头回道:“当然不是,就是看你不顺眼,所以给你一鞭子!”
“那也用不着走出那么远了,再回头射我一暗箭吧,若是一般人,岂不要人命了。”左云龙得理不让人,终于可以算算旧账了。
“一般人,我还不射他呢。哼,你若不死盯着看我,我又怎么射你。”覃小贝想象当时的情景,左云龙一定盯着朱贝儿看,否则怎符接住朱贝儿突发的暗箭。
“哈哈――”左云龙爽朗地笑了,“这么说,左某还不是一般人,被你射一箭还三生有幸了,哈哈。”
覃小贝不再搭话,刚好前面草丛里窜出一只雪白的兔子,覃小贝飞步追过去。
兔子她哪里追得着,七拐八绕,小白兔就不见了踪影。不过追着追着,来到了树林就近荒丘的边缘,望见一棵极为高大的老樟树。
“哇,好高好粗啊。”覃小贝叫着跑过去,发现树大树前面还有一个土石搭就的数尺高的神龛,走近看,神龛里摆着一对笑咪咪的土地公、土地婆,土地公婆下面软土上积着厚厚的香灰,香灰上面插着一把新供的燃完的红色香梗。
“这就是偌护山寨的土地神,因为神庙设在大樟树前,人们就连树神也一起供了。”左云龙跟上来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