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阵纷乱,车辆倾倒,车上装饰的锦缎满天飞舞,依然是谁也不肯放弃率先投诚的位置。
于是有爵位高的提出应该按爵位分先后,马上就有位卑权重的跟着提出应该按实际权力大小分先后,就在两伙人争论不休时。
又有一弱弱之音说道应该尊重公平原则先来后到.....
此话一出,相国府外瞬间鸦雀无声,倏尔便是哄堂大笑,先是老爷们轻蔑而又肆无忌惮的嘲笑,然后是拍马附和的奴仆们察言观色控制音量的干笑,最后是府外驻守士兵为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贵族猴戏的冷笑。
.......
今日作为权贵们争相讨好的对象,宁明远此时既不在相国府也没有丝毫欣喜,他正在章如龙陪同下乔装从后院出门到大牢里会见自己昔日的爱徒:田碑。
江望不赞成宁明远连夜出府去见田碑,诚然他亲自在黄风谷救过田碑,亲自试过这时代的复合毒药,亲自和大王子汤琼交过手明白他是何等高手绝不可能因为死于田碑下毒。
在有所了解之人看来这件事处处透出诡异,但江望不是侦探也不是在查案一件事千人千态他无意了解所有真相,做好自己力所能及之事便够了,局势正在往于他也是于宁明远有利的方向发展,一动不如一静。
紧张局势之下,再隐蔽的行动脱离军队保护夜访深牢都是殊为不智,何况要见田碑大可天亮后再军队保护下再去。
宁明远朝堂斗争数十年怎么能不明白江望所能想到的利害,但他依旧要去见自己的爱徒田碑,不是因为师徒之情,不是为了洗去自己指使田碑给大王子下毒的冤屈,不是为了心里对虞王的怀疑.....
或许都是。
宁明远知道自己必须在公审之前,单独和田碑见见和他谈谈。
他明白这种事会冒着被行刺的风险也有很大可能会无功而返,一个月之前他想不到虞王会有禅让之举,五天之前他想不到大王子会刚烈至夜闯相国府,一天前他也想不到视为左膀右臂培养的徒弟会背叛他。
田碑既然决心做这种事必定做好了身死族灭的心理准备。
事情正如他所预想,在深牢中面对老师的声声质问,任凭宁明远是情真意切亦或声色俱厉,直到天光大亮宁明远不得不离开是田碑依旧不言不语,只是一味俯首认罪。
宁明远失望已极颓唐而去,江望走在最后实在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对身着囚犯的田碑问道:
“我有一问,恳求田兄不吝赐教,我昨日和汤琼亲自交过手,以我的愚见论内功修为他可以说是当世绝顶,这样的绝世高手田兄到底是用何种罕见可怖的毒药能让他一夜都撑不过去当即身死神灭?”
“同为武者,我听到这种消息不禁让我心惊肉跳。”
田碑依旧不语,江望也不觉得失望,毕竟就连他自己的老师都不能使他开口何况自己这个认识短短数日之人。
当下转身离去,到江望背影要消失在过道之前时,身后传来田碑沙哑的回答:“无他,情毒尔,随处可见,俯仰可得。”
江望转过头对田碑深深一揖:“多谢田兄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