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朝向海港一侧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全是酒吧,可在这大清早上没有一家亮着招牌。只有在这条街最偏僻的一角,有家油渍密布的家庭餐馆还挂着营业中的牌子——李炘看不出这店到底是刚刚开始营业,还是一路从昨天傍晚一直开到了现在。
他掂了掂自己的行李箱,又把手伸进风衣内袋,确认自己的钱包还好好呆在原处,这才朝着那小餐馆的方向走去。
当他推门进入店内时,餐馆的女主人从吧台后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眉眼都写着风霜的中年女人,头发夹杂着金色和黑色、剪成利落的短发。她穿牛仔裤和一件靛青色的圆领套头衫,袖子挽到手肘处,套头衫外边罩着围裙。
“你要什么?”她从堆成小山状的吐司面包和贝果后边向他发问道。
“咖啡和鲔鱼三明治?”
李炘小心翼翼的回答让她稍微缓和了一点严厉的架势。店主以看待亲戚家小辈的眼神重新看了看他,一言不发,转身打开了热压三明治机的开关。
就在李炘找了把椅子坐下、等待早餐的间隙,小店深处传来交谈声。他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今早来店的唯一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