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停闪烁的警灯照耀下,李炘低声向郑敏之详细形容了之前出现在他房间门口的二人的样貌。
等他说完,郑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低头看着两个警官走进玛格丽特女士的房间。几秒种后,楼下传来断断续续的无线电通话声。
“我总觉得那个男人的样貌有些眼熟,可就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了。”半晌,李炘又重新提起话头。
郑仍旧没有接话,只是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李炘看。
“是他,对吧?”见李炘恍然大悟地睁大双眼,郑心照不宣地笑了。
“确实是他!”李炘深吸一口气,“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从急救队出院、凭空多了个妹妹的家伙吗——他多出来的妹妹!一切都说得通了。”
郑点了点头。
“这人的行踪一直成谜。我们一直怀疑这次的连环杀人案和他有些联系,但一直没能找到直接证据。”他两手握住走廊一侧的栏杆、朝远处望去,“干得好,李炘,至少我们又有了些头绪。”
这时,紧随着警车,又一辆轿车也停靠在了急救队员工宿舍的一侧。一个戴费多拉帽、穿白衬衫、黑风衣,手提一只笨重测量设备的人影下了车,匆匆向留守在凶案现场门外的一名警官出示了证件。
在警灯照亮那人脸庞的瞬间,李炘突然认出她来了——这是在最初的命案现场,阻止后勤小队几人入内的那个红发区防队员。
那干练而苗条的女人和警官简短的聊了几句,却并没有急于进入玛格丽特女士的房间。她先是俯身、把测量设备安置妥当,又把录音笔似的探头用小型支架固定在测量仪的前端,指向事发的方向。当她设置好仪器之后,又后退了几步,两手抱在胸前,朝着宿舍上下打量几眼,好像想要形成全局观——也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站在三楼走廊上的李炘和郑敏之。
“又来了,穷追不舍的家伙。”当那区防队员犹豫片刻、从仪器边离开,朝着楼上走来时,郑有些不悦地抱怨道。
“我早该想到,你是急救队的人。”戴费多拉帽的红发女人一上到三楼,就冲着郑敏之说道,“你出没犯罪现场附近的频率有点太高了,实在是过于扎眼——你自己不这么觉得吗?”
郑只是露出一个冷笑,耸了耸肩。
“态度强硬、严令急救队一方禁止继续搜查的,可不就是贵司吗?”半晌,他答道,别开视线、看了看地面,“夹在流氓对家和无论如何都要求继续调查的顽固上司之间,留给我的选项并没有那么多。”
对方好像对郑敏之的话深有同感,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处境。”她答道,“在三天两头就出人命的状况下,还满脑子邀功求赏、拒绝与其他部门协作调查——即使在我看来,我们队里部分蠢货的行径也实在不可理喻。”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郑歪了歪头,“区防队里居然难得还有三观正常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