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阳光洒下,所有的事物都渲染上了那寂寥西去的色调,天色也逐渐黯淡。
历啸的风声回荡在农田上,两道血线随之扬起,再狠狠的洒落在满地的金色麦穗之上,而就在这片横倒的金色外,是一位吓的瘫倒在地上的农夫。
猩红溅满全身,面色惊恐,他躺在地上,双腿疯狂瞪着向后退去,远离狰狞的魔兽。
确认魔兽不再动弹后,他才抬头看去,看向拯救自己的恩人,但等到那袭青袍入眼,这农夫却是不禁屏住了息。
随即慌忙的站起,完全顾不得作物和农具,向村镇的方向逃去。
浮与半空,杰的眉头微微皱起,外界对于魔法师的声音他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已到了这种地位。
再向附近扫视看去,金色的沃野为背景,血色与呼嚎挥洒其上。
不止这里,以普里斯城为中心,方圆十多公里内的城镇都遭受了侵扰,魔兽们的獠牙正狠狠撕扯着这片边疆之地。
尚有战斗力的冒险者全部散出,埃利诺也带领着骑兵自行省深处扫除魔兽。
但现在,天色逐渐暗去,冒险者们又无比疲惫,但相反,黑夜将是魔兽的主场。
今夜之后,不知多少美好支离破碎,难闻凄厉悲恸响彻长夜。
但即使外界再怎么黑暗,光辉神殿依旧明亮,像是衪永不熄灭的神国,金色的光辉遍洒,将一切都晕染的如此美好而动人。
教堂内,身着淡金色长袍的安纳贝尔屹立与神像之前,面带微笑的看着下方信者。
相比与晨曦祷告时,这里的信者明显更多了些,甚至有抢不到座位的信徒恭敬的跪在过道之上。
安详静谧中,她明显感觉到,纯粹而真挚的信仰正向这里汇聚,她也好似也听到了来自遥远天国的歌颂与赞叹。
静默中,那一声吱呀是如此刺耳,安纳贝尔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随后,一人的低语在其身后响起:“主教阁下,库卢齐好像已经......”
轻抬起右手打断了那人的话语,安纳贝尔用无比虔诚的声音继续道:
“他已化为这无尽光辉的一部分,侍奉衪是我们永恒的荣誉。”
她身后那人停顿了下,静默无声缓缓退去,伴着一声吱呀随之离开。
而就在那人看不到的正面,安纳贝尔迎着头顶射来的光面露微笑,轻轻敲击台桌,发出响动,教堂内的诸多信徒也都抬起头来,看向在这兽潮中庇护他们的“恩人”。
轻微的翻书声过后,是安纳贝尔空洞淡漠的声音。
“无数恩岁之前,天色无光,死亡,疾病,灾厄横行与衪的神国之外,忽有一时,天光乍现,金色的光辉遮蔽穹空,生命赐福,疫病散去....”
《赐福者》由天国圣徒狄更斯.亚当所著,讲述了他追随光辉之神的所见所闻,记述了衪洒下无尽赐福与世的美好,是光辉教会极为重要的典籍。
但同样的,这也是一本教导所有牧师与主教收割信仰的圣典,死亡与生命相对,痛苦与美好相抵。
只有面对死亡之人才会无比感恩生命,也只有深陷痛苦之人才会更加虔诚的赞叹美好。
入夜渐深,透过教堂墙壁上的玻璃窗,外面遮蔽天空的黑丝绒仿佛都染上了层血色,但这里,依旧美好。
无数信徒披着衪的光辉入睡,时间悠然而过。
精灵之月18日,早上
低吟的声音自光辉神殿的门缝中传出,又是一个平平无奇,毫无波澜的晨曦祷告,时间来到七点。
安纳贝尔安抚完教堂内的信众后,终于打开了教堂的大门,属于神明的光辉也终于洒落外界。
就在外面的广场上,现在已跪满了民众,有衣着华美,身材臃肿的商人,有粗麻短袍,面容枯槁的乞丐,有泪眼朦胧,声音嘶哑的夫人.....
形形色色,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在诵念着神的名讳。
众人看到安纳贝尔出现,广场上顿时变得无比嘈杂,但在那淡金色长袍的身影拂手之后,所有的声音又逐渐消弭。
“所有的苦难都是神明的考验,衪的光辉散落之时,便是痛苦过去,恩赐降临之时。”,她的声音伴随初升的阳光传遍广场,像极了神明的赐福。
而下面也随之响起了那统一,无比狂热的声音。
“唯衪永存,唯烈日永恒!”
......
拨开人流,身着淡金长袍的安纳贝尔缓步走过,每在人群中走过两步,她脸上微笑便再深一分,胸前那繁杂纹饰的徽章也更闪亮一分。
此后的两天,安纳贝尔的足迹踏遍被魔兽肆虐的每一个村镇,向那里的人们讲述着衪的事迹,散播着衪的光辉......
侵入的魔兽也终于被完全清除,但一并离去还有数百城卫军,千余冒险者,以及数千民众,整片区域所笼罩的阴霾仿佛肉眼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