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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去狱中查询董镛之事。
董镛几日前见于谦和狱司来过,当时只是简单询问一番,此等询问日常也有,董镛早已看淡。今天又见于谦前来,想必又是来例行询问。果见于谦过来询问:“董大人,今番过来还有事相询。”
董镛形容枯槁,冷冷地看着于谦,一言不发,就等着于谦相询。
于谦道:“听说董大人曾是大同参将。”
董镛不语。
于谦又道:“我今番前来,是想调查清楚董大人之事,也好向上面有个交待。”
董镛早已心怀不满,“调查了这么久,就还没调查清楚吗。”
于谦笑道:“这哪是案子的问题,不过就是人的问题。”
董镛默默地看着于谦,感觉他眼中闪着与以前来人不同的光芒。
于谦道:“只要董大人清白,就一定能够结案。”
董镛心中闪出一丝侥幸的希望,但不知道日复一日的希望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实现,便淡淡道:“当初也曾多次申辩,朝中故友也曾请奏过,终无效果,如今只是一名罪人,还有谁敢说话呢。”
于谦叹道:“能为朋友坚持自己的人原本也很少。”说完又道:“听说董大人是因为祭奠故旧致罪的?”
董镛道:“铁公于公无愧于国,于私无愧于心,我心中敬他,又何罪之有。”
于谦道:“两军相争之日固然无罪,但天下已定,再去祭奠罪人,岂不让人觉得怀有二心吗?”
董镛怒道:“我董镛虽是武将,却懂得忠君报国,何来二心。”说着猛然撩开囚服,袒露胸襟,只见胸部有无数疤痕,仿佛被人绣了一副彩色画图。董镛道:“我为大明与贼人交战数次,全身疤痕便是为贼人所伤,我何来二心?”
于谦见他神情激动、情真意切,也不禁心中感动,大同府是直接面向西北的州府,那里条件艰苦,责任重大,常常遭外来侵扰。
于谦道:“董大人为国赤胆忠心,却不知为何入狱?”
董镛恨恨道:“都是那陈瑛小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