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径重炮的炮弹,如雨点般劈头盖脑的砸下来,安东以北的五龙背、边门至宝山一线,到处是弥漫的硝烟,遮住了上午的阳光,关东军新编第一总队士兵,血肉横飞,别说进攻了,连完整的队形都无法保持。
临时组建的关东军第一总队,本来就是由大部分满洲**士兵,日军后方机关人员,再加上一部分警察组成的杂牌军,根本没有什么重武器,时间紧又是出发的匆忙,每个大队有那么十几门迫击炮,算是不错了,那里是韩铁部队六个一五五口径榴弹炮团的对手!
炮火打红了半边天,关东军新编第一总队在猛烈的炮火下,尸横遍野,首轮炮击,就打没了他们所有的勇气,长途跋涉的疲惫之兵,先是遭到两轮凶猛的轰炸,接着,又是一阵凶猛的炮击,这些士兵再也顶不住,没了胆气,包括哪些日本人在内,丢下遍地支离破碎的尸体,痛苦哀嚎的伤兵,退潮的海水般,掉头就往回跑。
即使是各级日籍军官,连着枪毙了不少士兵,因为无法阻止全线溃败,总队长福泽大佐,也被溃兵裹挟着,一口气跑了二十几里路,直到炮弹落在后面,才算停住脚,看看身边狼狈不堪的士兵,他长叹一声,命令通讯兵,将第一总队在五龙背、边门、宝山一线,遭到独立师部队阻击的情况,报告给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将。
在电报里,福泽总队长。着重强调了独立师阻击部队炮火的猛烈,他还恳请总司令官阁下,立即增援至少五个大口径野炮兵联队。用以压制独立师炮兵的火力,并允许部队暂时后撤,脱离独立师炮火的杀伤范围,否则,第一总队断然难以按时对安东发起进攻,非职部不尽力,而是双方的武器装备。相差太大,非兵力数量所能弥补!
实际上,这是福泽大佐尽量往好了估计。他心里犯嘀咕,“独立师部队的炮火,凶猛到了一定程度,就是眼前这条阻击线。第一总队是否能通过。都成问题,还他妈的进攻安东?嘴上说说?”
“阻击!又见阻击!又是早有准备!为什么独立师部队,总是抢占先机?”接到第一总队总队长福泽大佐的告急电报之后,梅津美治郎大将,脸色铁青,气得都快发疯了,几把就将电报撕得粉碎。
拼劲老本儿的招数,又受阻了。梅津大将的手里,现在是既没有野炮兵。也没有什么重装备,临时编组两个总队,基本上把奉天以及奉天周边地区的兵力,都掏空了,否则,也不会让满洲**士兵,充当进攻安东的主力!
梅津大将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松田参谋长小心翼翼的问道:“总司令官,怎么给福泽总队长回电?”从昨天晚上开始,一贯镇定自若,颇具大日本帝国将军风范的梅津大将,脾气变得格外暴躁起来,就跟个莽夫似的,不沾火都着!
一个中佐参谋,就因为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失误,被枪毙了,若在平时,顶多是关禁闭三天的处分,连松田参谋长自己,都遭到了几次的严厉的训斥,而且,还是当着指挥部众多参谋们的面儿,现在的梅津总司令官,就跟个火药桶似的,因此,松田参谋长说话,也不得不大加小心。
梅津美治郎大将,眼中凶光大盛,暗哑着嗓子说道:“松田参谋长,给福泽回电,进攻!不停的进攻!不要怕伤亡,绝不允许后撤,告诉福泽,你手里有九万多兵力,如果连独立师部队的阻击线都无法突破,你将会是大日本帝国的罪人!”
松田参谋长浑身一哆嗦,难以置信的看着目露凶光的梅津大将,没有足够的炮火掩护,第一总队跌遭轰炸,已经损失惨重,现在,还有强令剩下的士兵,冒着铺天盖地的炮火,发起进攻,跟自杀有什么区别?那可是几万人啊,虽然大部分师满洲人,可也有七八千名日本人!
“梅津总司令官已经疯了,乱了方寸,失去了理智!”松田参谋长心里哀叹到,但他毫无办法,自己的话,根本不管用。
“哼哼哼!”梅津大将狰狞的冷笑一声,目光森寒的盯着松田参谋长,说道:“松田参谋长,你是否认为,我的命令非常残酷,让没有炮火掩护的第一总队,强行冒着独立师炮兵凶猛的炮火进攻?是失去理智的做法?”
松田参谋长被梅津大将的凶狠的眼神儿,盯得心里一激灵,急忙垂首说道:“职部不敢!总司令官阁下的任何决定和命令,职部谨遵执行!”
“哎!”梅津大将喟叹一声,说道:“松田君,你什么时候,能够跟得上我的思路,现在的局面是,我们根本无法为第一总队提供任何支援,哪怕是一个野炮兵大队,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第一总队的几万人,消耗独立师部队的弹药,磨掉他们士兵的锐气,进攻安东的真正主力,是几个小时之后,便可到达五龙背、边门、宝山一线的第二总队,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