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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 联系 共享 结束(2 / 2)

林逸摇了摇头,“我凭自己写的,对答案时错的不少。”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为好,毕竟是恩人,又不能放任他这么难过。

“……没事的,毕竟是改过的题,一时联系不起来很正常。”

……怎么好像在捧一踩一,夸自己骂别人的感觉。

……袁茵,不会安慰就别安慰了。我在心里默默朝胸腔戳着刀子。

省赛结果出得更快。

蒋生这个狗十分强悍,霸榜我们中晋级国赛的前三。

林逸虽然马失后蹄,但前面选择题做的不错,晋级国赛中的学生中排名第七。

我就还好,刚好踏入省排第50,低空略过,八中生物培训基地晋级国赛中最后一名,第九。

但是a区的老师要疯了,一个劲的问郑老师为什么这么好的学生不早送过来,难为郑老师一边表扬我争气一边吐槽我刚开始太差成绩送到a区看不得,以此安慰a区老师们震惊的灵魂。

教我的b区老师表面淡定,实际上和前来询问的领导握手时双腿都在微微颤抖,嘴上说着“我的学生也很优秀”实际上也在尽力表达“我也很优秀”,委婉的透露“我爱a区我愿为a区服务”的意思。

不怪ab区老师可爱的戏剧化反应,很少有不是a区的老师教出的学生从省赛晋级国赛,b区的老师但凡教出这么一个,就能够光荣地证明自己的价值,踏上教a区学生的高门槛。

我心里知道,我自己有这份成绩得感谢林逸的那本资料。

这本资料似乎没帮到林逸什么,却切实地帮到了我,如果没有这本资料,那我只能止步于此了。

我心里藏着十二分的感激,打算在某个时间用满心真诚去报答。

国赛前三天,我们九个齐齐从燕城赶到首都,在作考点的广源中学附近下了榻。

七男两女,再加个郑老师,分配房间时十分和谐。

考前三天仍需要复习,我趋向以最后整合理论,梳理思维导图复习,我们在酒店一层的茶水室里坐着,路过的宾客知道我们是学生,千里迢迢赶来备考,默契地都把这个地方让给我们。

我手头的生物资料由重变轻,起初是沉沉的,掂着有分量的大块头辅导书,到如今参加国赛,已简化为手头数张a4纸打印裁剪装订好的思维导图,几乎与竞赛有关的例题和要点都印刻进了我的脑子。

林逸坐在我旁边的旁边,他的目光瞟向我,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情绪。

我整整品了两天他眼中流露的情绪,感觉上是一种急切。

他在焦急什么呢为什么从落地第一天就这样

离国赛倒计时16小时。

有人在敲宾馆的门,我透过猫眼望过去,是林逸。

他已经好几天没同我说话了,见到我先把怀里的东西塞给我。

又是一本资料,大字黑体写着“生物押题”,小字楷体括号圈住,写着“国赛用”。

我将资料递给他,狠狠地摇摇头。

“你真的不用这样。”

他似乎有点紧张到疲惫,低声说了句“收着”,就匆匆回房了。

我不明白了,不是说好国赛上公平竞争吗,怎么又给我资料。

我拿起资料一看,竟是手写。

是手写的笔记,却像没时间做打印处理,才匆匆选择的复印。

文字很少,经常用括号圈住内容,如“题目详见市赛版”“解析详见省赛版”。

是浓缩的小题库。

我翻阅到最后一页,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微小的水印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一个小小的空心圆圈,圆圈上印着名字“辉悦”。

我知道“辉悦”,这是老家村口的打印店,平时给小商铺打印收款码。

我又拿出先前的两本资料,上面都有“辉悦”的微小水印,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一闻,上面的馨香味完全相同。

我不知道林逸和“辉悦”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林逸人从附中到八中,从燕城到首都,这三本明显出在同一打印店的资料是怎么被他打印出来的。

我的心中涌出一丝幻想。

心底渐渐有什么东西被点燃。

我快速翻阅这本手写资料,上面的笔迹越发熟悉,字迹隽秀方正。不由得想起一年前那张递到少年手中,被他珍重地揣进衣兜,上面写满生物计算式和答案的信笺。

像极了林漠的字。

我心猛地一抖。

敲开林逸的房间,他和两个同行的男生住在一起,我不认识,但房间的气氛和我房间里的差不多,大家都在紧张地复习。

我叫出林逸,林逸捏着手里的生物手卡,走过来问怎么了。

我将那本资料拍在他的面前,露出了“辉悦”的标。

“这些资料真的是你自己写的吗”

里屋那两个男生听到了这句话,都疑惑地抬起头往这边看,林逸背对着他们,对他们的反应毫不知情。但或许他本能觉得事情不该站在隔墙有耳四面薄壁的走廊说,脸上浮出一丝细微的忧虑,还隐隐有些急躁,感觉怕被耽误时间。

他看着我,眸光中闪过一丝微妙,“去茶水室说。”

茶水室两张真皮沙发敞开放置,四周是咖啡机和自动售货台,他从架子上拿了一瓶橙汁给我,我接过,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

“说吧.。”

“资料是我的”他细不可闻地吐了一口气,眼睛里的光忽明忽暗,“我的时间很有限,我一直靠发远程传真给我熟悉的打印店,他们打印好才邮给我的。”

“我一直将资料与你共享,袁茵,现在你跑过来质问资料是不是我的,你不觉得你有点不识好心了”

知道这件事跟林漠没关系,我的心窝像被浇过一桶冰水,又面对林逸以为被我针对有点受伤的神情,我急于解释。

“不是……”

“我以为……”

“我能先看看你手里的东西吗?”

我灵机一动,只要看看他手里的手卡就好,字迹不会骗人。

他将手卡放在我的手上,我捧着端详了一会儿失望地低下了头。

上面有林逸的手写字,和资料上的手写笔迹几乎一样,看来资料真的是他写的,他没有骗人。

一心一意相信林漠会来找我,到底还是我自己自欺欺人,才会自作自受。

“怎么了”从林逸的眸光里我看到了关心,这种温柔十分客气与真诚。

我搓了搓脸,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嗓音从衣缝中传出很闷,几乎不掩饰我的难受。

“辉悦,它是我老家的店子……”

“巧了,它也是我老家的店,我老家在燕霖县。”

我猛一抬头,用“不会吧不会吧校园清冷男神竟是我老乡”的眼光看着他,“……你居然不是城里人?”

林逸被我这样的眼光看笑了,他摇摇头,反问道:“为什么我要是城里人,我就是县城的,难道我不像吗”

我疯狂摇头。

林逸又淡淡一笑,解释一般地说,“可能是我从小学起就来燕城上学了,这几年都没回老家,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在上四年级的时候还在秋收时帮爷爷割过稻子呢。”

那我可是大大的不信,现在的林逸要是被喊去回家割稻子,首先得改掉他在城市居住多年养成的挑剔强迫的毛病吧。

既然是老乡,还是一起远赴千里来到首都追寻梦想的同伴,那有些话我就放开说了。

“那你在燕霖上小学了你还记得林漠吗,他和我们同一年级,那个家住在燕霖最高的一座山脚下,每天上学都要敲诈一个骑自行车的低年级小孩,把别人车抢走骑去上课的那个男生。”

讲完这句话我一阵扶额,说这么多干嘛,就说他三年级别人在国旗下讲话他突然从台下甩了一串鞭炮上去把别人讲话的小女孩都吓哭了那事不就好了,这一丰功伟绩还不够让人印象深刻的吗。

林逸笑了,他几乎想也不想的说,“当然记得,而且我们还认识,一起上过书法课。”

林逸突然咳了两声,脸上有点不自然。

我满脑子都是那句“认识”,林漠认识的人不少,但我基本上都见过,林逸却没什么印象,感觉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附中。

林逸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光滑修长的手指在玻璃杯缘摩挲,浅抿一口,放下水点了点我,“我当时也认识你。”

……嗯哼!!

“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罢了,你当时身边只跟着林漠一个人,好像林漠交一个朋友你就会跑过去破坏他们,或者直接不理林漠,久而久之林漠就不把交的新朋友给你介绍了。”

“这只是我了解的情况,当时我也是林漠的朋友,只是怕你也赶我,我一直没露面,其实那时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

我的心狠狠痛了一下,小时候自己做过的傻事复又被人提起,全是难堪和尴尬,心中对林漠的愧疚种子也早已生根发芽。

“这样……”我抿了抿嘴,低下头遮住因羞愧通红的脸,“我们吵架了,很久没见面了,不再是朋友了。”

“……他惹你生气了”

“不,是我的错,一直都是。童年踩踏他的好意,摧毁他的耐心,在他失去至亲,心痛难安时没有安慰过只言片语,冲着他叫嚣嘶吼,劝一个情绪奔溃中的人冷静,我真的很愚蠢……”

对面很久没有声响,我左睫毛上的第一滴泪珠滚下来的时候,被一张伸过来的纸巾接住了。

林逸手捧着白色的纸巾,纸巾中央还蓄着我掉下的那滴泪,从纸纤维的缝隙中渗入,成了白皱一片。

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分出一只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怎么还在我面前哭了,真是可怜。”

他收回手,起身要走,那张留有我的泪的纸巾随意放在桌上。

“可别跟林漠说,你在我面前哭了。”

我站起来,紧盯着他:“啥意思,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他按按脑袋,俏皮地冲我眨着眼:“想那么多干嘛,我瞎说的,别信。”

分明是我那天怼他的话,指着他鼻子说他也是乌合之众。

逸狗子居然这么记仇,今天还记得。

“你快复习吧,我……”

“上次给资料的时候你说是想让我在国赛上和你一较高低,这次又是为什么,你必须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你不许走。”

“……”逸狗子的眉头明显皱了皱,我见他不说话,眉头也皱了皱。

不行,逸狗子绝对不能对我有非分之想,不然这就是妥妥的三角恋了。

我喜欢林漠,逸狗子如果对我有意思,林漠和林逸是朋友,我和林逸是同学,免不了某天会碰面,知情人一旦超过两个,八点档狗血剧都能安排起了,这样的关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激起十分的警惕,用良家妇女看地痞流氓的眼光盯着林逸的嘴。

这个人要是嘴里吐不出什么正当理由,就得趁早断了关系,比如趁今夜把三本他给过的资料甩他脸上之类的。

他叹了一口气,回过身又坐到沙发里,脸上满是无奈。

“唉,我算是知道了,今天晚上是复习不了了。”

我没有动,抱着臂斜睨着他。

“袁茵,我早说过,你很强,够聪明,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人。但是,在某些时候,你会过度理解别人对你的好意,这真的让人很伤心。如果有一天我把一件手工艺品细致地包好,用银丝带包缠方正送给你,你只是摸了一下上面的银丝带,从未受到这样的重视会让你在短暂的感激过后就戒心四起,觉得这里面是个炸弹,你有想过在你这么警惕的眼神下我的感受吗?”

他说的话正是我想对他说的,我转过身,正面对着他,微微附身看他,一字一顿,不卑不亢。

“听着,我从没有把你当作心怀恶意的人,从未。我始终感谢这几本资料给我的帮助,一直以来,我都想好好谢谢你,国赛过后我会先整理英语二轮的复习资料,我本来想弄好就给你,让你少被雷老师说学霸好是好就是英语总不上140之类的话,可你现在误会我对你有误会,我只想对你说,这完全错误。”

我端起水杯,还没喝又猛地放下,“还有,别五十步笑百步,我是聪明人这事只有聪明人看得出来,所以你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上次算我言语失妥,更何况你自己把过度理解理解得这么透彻,其实你自己不就是这种人么。”

林逸笑了,笑容里全是解脱,举起白净的双手。

“我投降,投降。”

“你就说对不对吧。”

“对对对……”

“对就好,我要学习了。”我坐在一端沙发上,拿起笔翻起资料就要写。

林逸突然起身,坐在我旁边,我被吓了一跳。

“你……要死,上去。”

“我坐这看一会。”林逸没看我,而紧盯着桌上的资料书。

我将手掌盖在资料上,回头看向他。

“呵呵,滚。”

林逸静止了十几秒,不耐烦了,破罐破摔地说:“好吧好吧,你让我在这坐一会我就告诉你。”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比赛结束告诉你好吧。”

这还差不多,我继续看着资料,林逸在我旁边翻着手卡。

但我怎么感觉,他的眼光一直往我这边瞟呢。

“林逸,这道题什么意思,我看不懂。”

“……求腺嘌呤数量啊,答案都很明显。”

“哦……”

“嗯,你写吧,我再帮你看看,你有哪里不会。”

低头写字的我勾唇一笑,其实自己是超级想看吧。

茶水间两个小脑袋碰到一起,研究资料的灯火从一楼接续燃到三楼,不远处的广源中学旁,路灯昏黄的光照亮崭新的柏油路面。

国赛很快,考场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我的笔尖没有停过。

尽管脑袋中装着半管的迷茫,这就到国赛了,就这

半管的忧伤,要回学校同时上六门课了,生物将变得简单至极,像一具躺倒的僵尸,都不用子弹,刀一捅就灭了。

从首都回来的高铁上,我带上耳机,给自己放了一首《再见》。

再见,我不算明亮,但终究认真走过的青春。

再见,竞赛出题老师,以后,有人为你写实验报告,为你设计实验,为你找出杂交方式的最优选,没有我们这些考生,你也要好好的,争取难哭下一代。

从八中离开的那一天,我认真看了看八中校门口蓝湛的天穹,总做竞赛生宿舍的女寝六楼,以及顺着我的床铺往远看,那小巧而有故事的麻辣烫店。

郑老师,以后一定不要熬夜查寝,少抽点烟,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你给我指寝室,那烟味差点没把我熏到,还有,您的喉咙嘶哑了,为了自己和学校,多喝胖大海。

再见,从一张白纸到满是方程式的,我青春一角。

接我们回附中的大巴车在街道口停下,我们跑过去,廖老师从车门台阶上下来,瞬间被好几个大高个男孩冲过去扑倒。

廖老师,熟悉的,暖心的,慈爱的,好久不见的。

大巴车上坐满了回附中的竞赛生,廖老师坐在最前方独座,和我们只隔一排。

他问了我们到首都的情况,是不是水土不服,有没有身体不舒服。

还说到学校学习不要心急,至少花一周时间慢慢调整节奏。

他没问比赛的事情。

他一直如相信他自己那样相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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