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石县时，已近傍晚。
找了处客栈办了住宿，仆从们去买些衣裳干粮等日常用物，江起则带着听风影寻了个酒楼吃晚饭。
点菜的时候，江起没有看菜单，只是问了句你们酒楼都有什么特色菜品。店小二机灵的很，见他气度不凡，又坐的包厢，便报了十来个菜名。江起点点头，说就要这些，小二喜笑颜开，说了句“稍等”便下了楼去。
柏雪对这些更是不懂，只是聚精会神的站在靠窗的一边，仔细听着各处的响动。
江起转头看她，咳嗽了一声，她便侧脸问道：“不舒服吗，马车里还有治风寒的药……”
“不，我想说你也过来坐着，陪我一起吃。”江起说这话时却不看她，柏雪觉得怪异。
“不了，我叫拂香带了吃的回客栈，等回去后我再吃。”柏雪拒绝道。
“你不怕那些人下毒吗，你不帮我试吃，我怎么敢吃！”江起耳根泛红，有些恼怒地说。
柏雪哑口无言，只好走过来坐下，和他一起等菜上来。
“听说了吗，李村被灭族了！”忽然传来了一句话，柏雪仔细辨别，发现是隔壁包厢的人在聊天。
她看了一眼江起，见他神色自若，显然听不见。
“我也听说了，据说有的是被咬死的，有的是被什么东西在脑袋上开了个洞，还有人又被咬又被开洞，死得很惨。”
“我听二爷说，有几个小孩没死掉，但被吓得神志不清，一直说什么黑珠子什么吃人妖怪，差不多疯了。”
“啧，这活着说不定还不如死了好！”
“唉，只是这李村据说是禄山寨的地盘，村长是压寨夫人的舅舅，估计得寻仇呢。”
“也不关我们事，算了算了，不说了，喝酒吧！”
“你在做什么？”聊天声被遮盖，她抬起眼，见江起正盯着她。
“我听到……”柏雪也不隐瞒，将那二人的聊天内容悉数告诉了江起。
江起边喝边品茶，听到“寻仇”二字时放下了茶杯。
“禄山寨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
“你是江湖中人，却不知道？”
柏雪语塞，只好说在宫中许久，早就对外面不了解了。
江起意味深长：“哦？总之你还是能保护好我的吧。”
“那是当然。”
“也没关系，追影珠完成任务后会回到主人手中，那些东西查不到我们。”
“追影珠？”
“很好用的杀器，我就知道那群人会带着，虽然我只在书上见过。不过它一段时间内只能用一次，杀的人越多时间越久。这个你也不知道吗？应该有人用过这东西来杀我吧？”
柏雪不知道怎么回答，暗杀江起的手段太多，她哪里会留意一颗小小的黑色珠子，不过这样倒是能解释为什么有时候江起身边的宫女侍卫会突然暴毙了。
“二位，菜来了！”包厢的门被推开，小二一样接一样的上菜，很快就摆满了整张桌子。
小二下去后，柏雪提起筷子，开始为江起试毒。
江起双手搭桥，垫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柏雪吃菜。
柏雪认真工作时，江起忽然开口道：“神女。”
柏雪差点被呛到。
“我是男人，”柏雪再次努力压低了声线，说道，“皇上在说什么。”
江起神色古怪：“我倒想问你在说什么。”
柏雪有些慌张。
“我说，神女，你在宫里藏了这么久，有没有见过神女。”江起解释道，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哦，哦。”柏雪不禁红了脸，不过因为带着面具，江起看不出来。
“没见过什么神女，她长什么样子。”柏雪垂下眼帘，把剩下的菜继续一样样地夹到碗里。
“不可能，你如果是我的暗卫，怎么会不知道神女长什么样。”江起说道。
“我脸盲，记不住别人的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