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群对那种下定决心的人是很尊重的,不会去歪曲他们的意愿或者劝阻他们,当然,是那种清楚自己行为后果却仍要行动的人。
而孟达现在就做好了十足的觉悟,面对自己行动的下场。
“莫里斯家族发家是在十四年前,而我的父亲死于十五年前,这两个时间挨得很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孟达却开始自顾自地说起话来,没有回答夜不群的话。
“我偏向于理解为,十五年前,他们从我的父亲身上得到了什么,以至于十四年前时,他们需要一个像莫里斯家族这样的组织帮他们干脏活。”
孟达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干了十四年。”
“然后在他们不需要莫里斯家族的时候,就把他们扔出去当祭品随手献祭掉。”
“你不会想……”,夜不群似乎突然想明白了孟达想干些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看到孟达垂下眼帘,脸上带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
“值得吗?”,夜不群又开始用食指有节奏地在桌子上一点一点起来,当他有些烦躁或者思考的时候就会这样做。
“你说呢?”,孟达此时的表情变得有些冷笑的意味,不知道是在笑自己即将干的事情,还是在嘲笑自己下这个决定背后的含义。
两天的时间够干些什么?够干很多事情了。
叶恒在这两天在月影的陪伴下跑了一堆地方组织进行联合办公,调查圣辉教团旗下的仓库,人员调动,车辆行踪,差不多得到了些资料和回复。
乐永在执行公务的同时和夏悦吵了一架,现在两个人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好像闹掰了的样子。
叶诚又一次去了圣卡穆莱特大教堂,行亦难却很轻易地让他把行零一带走了,他们俩去看了个电影,然后逛了一趟商业街,聊了很久的天,他们几乎可以算是忘年交了。
但是行零一显得有些神智恍惚,仿佛在做梦一般时而模糊地清醒,时而完全迷失神智,虽然他尽力掩饰,但是叶诚完全能感受出来。
在这个状态下,行零一似乎是有些暗示地指出自己的父亲好像在干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进行某些谋划,可能会威胁到无辜的人的性命。
那天晚上叶诚把行零一送回去,最后他看向叶诚的眼神有些求助,还带着些挣扎和痛苦,但他最后还是走向了父亲的身后,消失在房间里。
而行亦难却在和叶诚告别时露出了一个让人会有些不快的笑容,一个毫无感情的假笑,在叶诚看来十分令人不安,仿佛他什么都知道一样。
另外一边,孟非整了个大活出来,他发动了他所有的途径和舆论通道,暗示,匿名发送一些材料,打擦边球,还有各种明的暗的手法来攻击圣辉教团。
几个教会成员被爆出有炼铜的倾向,还有圣辉教团旗下的孤儿院有孤儿失踪,可能是被贩卖,圣辉教团清城最高领袖行亦难虐待自己的儿子和对属下洗脑,组织内有未登记的能力者存在,进行各种非法行动。
总之,这两天孟非一个人就搅动了全城的神经,得罪了无数的人,已经有人在地下开盘赌孟非能活多久就会被迫“自然去世”了。
坦白来说,他的行为有些过激了,以至于有相关的信息安全部门上门访问他,还好孟非早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准备万全,把官方人员打发走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卡兰日报的总编已经四十八个小时没睡觉了,脸上带着无法摆脱的疲倦,表情略带痛苦,而且很是挣扎,“你会把我们全毁了的。”
“我才不在乎什么毁不毁的,我只在乎我的目的是否能达成。”,孟非坐在主编办公室的柜子前,坐姿和态度却仿佛他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再说了,你不已经赚够钱了,从那些人手里收了那么多?”,说着孟非挑了挑眉,左右微微晃着头,嘴角的笑带着一丝冷意。
“你知道这件事爆出来我们都没好果子吃!”,主编的表情已经变得愤怒起来了,但他还是不敢对孟非发作,因为他现在对自己的下属已经完全改观了,甚至带着些敬畏,当然畏惧多一些。
“我已经听腻了这种威胁和屁话了,在这两天我听了不知道多少人和我说这种话,但是我不介意再表示一下我的态度。”
说着孟非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总编的面前,伸出一只食指指着总编的鼻子,几乎贴在他的脸上,整个人伏下身子,气势完全压过了总编。
总编几乎能看见孟非眼里实质性的疯狂蔓延出来,燃烧着他的眼睛,让他畏惧地躲开孟非的直视。
孟非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他妈的不在乎!”
然后他才再次站直身子,帮总编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又系了系自己的领带,看着面上已经泛起油汗,面色有些犯憷而喘起了气的总编,露出了个完美地笑容,白牙森森地在红色的嘴唇下闪出。
“你完成我的要求,我就不把你的“料”抖出去。反正在你们看来,我也活不久了,不是吗?”
孟非笑的很开心,却显出森然的冷意来。
“不过也不要紧,我正盼着这个呢。”